金大哥将银宝紧紧地护在身后,若是平常大哥打这几个人,根本不在话下,可是银宝看到他们特殊的铁棍子,顶头实心,中间都是空心的,这种兵器手感轻巧,抡人贼疼。
银宝紧紧地抱着金大哥粗壮的手臂,两侧焦急地等待着,铜二哥怎么还不回来呢?
银宝让他去打听这王胖子的本家,方才那些人既然喊他是“二当家”,那这义字堂,肯定还有个大当家。
糕粱汇,一听就是个做生意的,银宝还不信了,能在米庄把生意做的这么大,有这么多生死弟兄跟着的,领头的能都是像王胖子这么蹩脚招人恨的大瞎?
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是铜二哥跑来了,他在银宝的耳边说了几句,银宝抬眸一望,远处一顶富商的轿子不紧不慢地赶来,王胖子抬眼看了下就急忙起身准备跑。
“我方才打听到,这个糕粱汇,是做糕点的一个行会,五年前一个叫薛明贵的人带领义字堂的三十六个兄弟到米庄来开办的。大当家薛明贵是个重情义且本分的生意人,二当家就是面前这龟儿子,王三响,最是个油腔滑调,狐假虎威的泥腿子。”
“今儿正是他们大当家的寿宴,他趁着这机会来收租,方才被几个小商户告到薛当家那儿去了!”
金大哥长长舒了一口气,“既然他明事理,那咱就不用怕了!”
银宝仔细地看看那轿子前后跟着的人,少说也有七八十号,出个门都要讲这么大的排场,不见得有多好相处。
更何况...做生意的最是在意风吹草动,他老二弟在城中收租的事儿,他能一点都不知道?银宝才不信呢,怕是知道了,但是自己也从中受益,又是自家的兄弟,犯不着为他们这些小商贩开罪,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二!滚过来!”
轿子停下,威严似洪钟的一声厉喝,把两条肉腿跑不赢的王胖子紧紧地吓住,顿时半步都不敢走,转身就朝轿子旁边跑去,恭恭敬敬地掀起轿帘,肉脸上堆着瘫笑。
“大爷,您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啪!
银宝眼睛吓地一眨,人还未见出来,轿子里,暗红的袍袖中伸出来的一只手,利索地将轿子边上候着的王胖子扇了一巴掌。见他脸上红彤彤的五指印,和身后那群弟兄们抖抖缩缩的害怕状,就知道这个大当家,在弟兄眼中威信极高。又让人惧,又让人敬。
薛明贵从轿子上下来,华美的袍子,斑驳的花发,熠熠的神采。两只眼睛仿佛是能刺穿一切的利剑,在任家兄妹三人身上搜刮。
就算是一个驰骋江湖的杀手,见到这样能盯死人的眼神,都忍不住退却。
金大哥和铜二哥死死地护着银宝,不后退半分,金大哥手中拿着赶马的棍鞭,铜二哥手中拿着生火的摆扇,但他们并不惧怕这群手拿棍棒的壮汉。
了解前后,薛明贵仰天长笑,“今日这件事儿,是我家老二做错了!老朽在这儿,给各位赔个不是!”
银宝抬眸,见那薛大当家说是“赔个不是”,实则仍旧是趾高气扬,仰着头,一脸看不起他们的样子。
“不过,这片地方,的确是我义字堂买下来的!虽然老朽再三强调不能收取一分一毫,但是手下的弟兄们也过的苦啊,战火连年,谁不想弄点银子垫垫底,让心里有点衬托呢?”
金大哥直截了当问道,“那大当家是何意?”
薛明贵满意地笑笑,一摆手,从队伍的最后面,两个个壮汉扛上来一个两头都是铁盘的铁杆,哐啷一声扔在地上,地被砸出一个细细的缝子,发出巨大声响,尘土飞扬。周围的人越围越多,都揣着袖子看热闹。
银宝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不是杠铃嘛?
薛明贵和王胖子耳语了几句,王胖子眼睛滴溜溜地转,而后露出猥琐的笑意。
银宝心生不好的预感。
王胖子上前一步,指着他们三兄妹,怒气冲冲,牛气哄哄——
“只要能将此物蹲举三十次,那我王某人,今天当着我大哥和所有父老乡亲的面,吃屎!”
众人哗然,这大铁盘两个少说也有百十来斤重,三十个来回,谁能举地起来?
金大哥撸起袖子就自信满满地上前,指着王胖子鼻子道,“这粪你今天吃定了!”
“我没说让你举~”王胖子嘟着嘴,猥琐地勾起指头,指向金大哥的身后。
“那位如花似玉的妹妹,你不是挺能耐吗,来呀,你若是能举起来,我大哥说了,从今往后,米庄的地盘随便你挑,生意随便你做!我王胖子今后就是你的狗!”
银宝眉头紧蹙,捏着衣服边上的补丁穗穗,炽热的阳光照下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若是举不起来...哼,你们仨就给老子滚蛋!以后这米庄,没你们的立足之地!有多远滚多远,老子看见你们一回,打你们一回!”
银宝紧紧捏着双拳,铜二哥和金大哥一手拽着她,一手不迭地收拾东西,温柔道,“囡囡,钱咱们不赚了,哥带你回家,咱们在家饿着谁也不会饿着你的!”
可是...银宝才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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