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年纪轻轻,倒是牙尖嘴利,不愧是凤仪书院的学生。”
?不等江沛还击。
“娘!莫要胡说!”孔筱雨将孩子放下,连忙起床下地:“姑姑,筱雨带娘亲,给姑姑赔不是了。”
“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孔母过去将人抱住。
“没必要,你是你,亲家母是亲家母。”江沛看着两人:“亲家母,既然年老昏聩,就要记得何为言多必失。
你今儿个惩一时口舌之快,可有为你女儿考虑过半分?我是长辈,若要想要为难她,以泄今日之不快,亲家母又能如何?”
孔母将女儿扶回床上,盯着江沛没有说话。
“姑姑……”
“你娘这么大一个人,难道你还要替她辩解是她不懂事吗?”江沛脸色微寒:“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你们母女许久未见,好好叙旧吧。”
江沛径自出了门,去往坊间散散心。
也不知道哪一家的远征人,又传来噩耗,上街撒了一层纸铜钱。
小风一吹,纸铜钱纷纷扬扬,还真是意境凄凉。
“无论天下兴亡,皆是百姓苦。”江沛油然生出感慨。
“恩娘,恩娘。”江沛回头。
镶着金玉的高大马车,徐徐停在路中间,郑嘉言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
后面陆陆续续有马车停在郑嘉言马车后面,由数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堵在大街上。
神秀的骏马,精美的马车,立即引来无数的围观。
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些贵人打哪来的?来这做什么?”
“感觉不像是坏事,你看都没有带兵器的护卫了。”
“后面还是小厮抬着东西,这怎么回事啊?”
“难道是边关大捷,朝廷来了封赏?”年长的猜测。
这个猜测传播开,那些原本麻木的眼中,顿时亮起一点点光。
上一次,朝廷前来封赏,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那时的盛况,在场大多数都该记得。
“大人?”有些胆大的朝郑嘉言喊了一声。
郑嘉言一脸莫名其妙,她又不是官,这些人干嘛喊她大人?
没有想象中呵斥,没有凶神恶煞的护卫,底下人的顿时变得大胆起来。
“大人,是来送封赏的吗?有我家的名字吗?”
“大人!!有我家的名字吗?”
群情激动的围观群众,围住郑嘉言的马车。
“诶……你们别激动,别扯我裙子!”
混乱中,也不知道谁扯了郑嘉言的裙子,惊慌失措的贵族少女,下意识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又惊又慌,郑嘉言这一脚用上了十层十的力道。
而被她踹到的人,只是一个长年营养不良、虚弱无力的老人,哪里经得住九品武道的全力一踹。
一瞬间,顿时那人被郑嘉言踹后退,连带老人身后的人,通通被踹翻在地上,拥挤的人群硬生生被郑嘉言一脚踹出一条通道来。
老人压在他身后的残疾中年人身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顿时人群雅雀无声。
被压倒的中年人,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顿时将老人推开,连滚带爬的跑来,嘴里还大叫着。
“死人拉!死人拉!李家老汉死啦!!”
江沛大惊,赶紧跑过去检查那老人,胸骨塌陷,应该就是郑嘉言踹得,已经是气息心跳全无。
江沛只觉得心冷。
“恩娘。”郑嘉言一脸惶恐。
江沛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酸涩难当。
“你来这里做什么?”语气微怒。
“今日恩娘侄孙子洗三,我来捧个场。”郑嘉言垂头丧气。
江沛心中一堵,不知该如何言说。
“怎么了?这是到地方了吗?”后面马车的贵夫人,在侍女的服侍下,踩着马夫的背脊下马车。
“哟~怎么死人了?”贵妇人拿手帕掩住口鼻:“怎么死的?”
那夫人满头珠翠,绸缎的料子,在阳光下微微发光,举止闲适,神情高贵。
她与这满是凄凉的坊间街道如此格格不入。
“我……”郑嘉言咬了咬嘴唇:“是我。”
贵妇人略惊,眼看郑嘉言就要哭出来,不由开解:“嗨~多大点事啊,别哭。是那些刁民大不敬,冒犯在先,便是打死又如何?别放在心上,待他家人过来赔点银钱便是?”
“打死又如何?赔点银钱便是?人命在你们眼里究竟算什么?”江沛怒而起身。
贵妇人目光微冷:“不然了,一个区区军户,卑贱下作,还要一个金珍玉贵的世家小姐给他抵命吗?”
“郑嘉言,你也这么认为吗?”江沛看着低头不语的郑嘉言。
“恩娘怎么想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是吗?”郑嘉言拔出腰间匕首:“既然恩娘想要我抵命,那我抵命便是!”
说着握住匕首,就往脖子上捅。
贵妇人捂住嘴巴,一道人影闪过,来人出手如电,打掉郑嘉言手中的匕首,叮一声,匕首落地,啪来人顺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怎么如此糊涂了?为这点小事要生要死?”
“哥。”郑嘉言垂头低声唤道。
来人俊美无双,真是郑嘉言大哥,有大楚第一美男之称的郑嘉泽。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做什么啊?我看看伤没伤到?”之前的贵妇人也赶紧围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郑嘉言检查了一遍。
江沛看着一幕,又看一眼地上的老人,凹陷的脸颊,瘦骨嶙峋的身体,心中更加酸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自语道。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江姑娘,今日应郑小姐之邀,我们是来府上贺喜的,姑娘这般为了路人,这般为难客人,可不是待客之道。”贵妇人款款走过来。
“诸位地位尊贵,是我江家高攀不起,还请回。”
听见大侄子的声音,江沛回头看了一眼,江无羽与孔氏夫妇一起走了出来。
“小孩子胡说什么!”孔夫人训斥一句,当即迎了上来:“宋夫人。”
“孔夫人怎么在这里?”
“这是小婿,今天正是小婿添丁洗三的大好日子。”
“那真是巧了,前日令婿的姑姑,才救了公主、谨绣还要一干贵女,我们今日应公主与郑小姐之邀,前来贺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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