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霓长长的披肩发,温柔的眼睛里透露出坚毅和纯真。生活的影响使她过早地承担起家庭的重担。这重担不仅是经济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她没有了无忧无虑和青春喜悦的疯闹。她今年二十岁。她在养家、在上班。她内心是恐惧的。她怕家里有任何不好的事发生。她知道家里一切的不幸都要自己承担。她没有可以商量和依靠的人。

知霓的心整天悬在那。有时犹如惊弓之鸟,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惊惶不安。知霓一天从家到医院的路上。她沉思着王霞泪迹未干的脸。她知道自己回家前,母亲又哭过。只是自己回家。母亲才强颜欢笑,母亲想让自己的心放轻松些。弟弟虽然无邪无心思,但也感觉到他的悲伤。

或许弟弟也在外面收到了伤害。还有妹妹知云,知云一双忧伤而孤寂的眼睛。母亲、哦母亲。她对知云的不好,知霓自己也知道。

王霞有时谩骂知云知霓听不下去时,也会劝阻母亲。可是王霞反而情绪激烈,加倍的怒骂知云,直到知霓不去管。王霞才罢手。只是知霓不知道,只要有人在,王霞对知云的恶还是有所掩饰的。这种掩饰后的恶别人看了虽不言语。

但内心也是明镜似的知道王霞有多不善。知霓内心在想着知云,神思有点恍惚。这时对面有个男人叫道:

“胡医生。”

知霓一愣抬眼望去。只见不远的地方有个男人冲她笑着打招呼。知霓心一动。脸微微一红她笑着招呼道:

“徐碧峰,你回家啊!”

“是的,我妈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回家看看。”

“哦。”

知霓应了声,从徐碧峰身边穿过去了。疾步向前走去。

徐碧峰是银行职员。爸爸退休自己顶替爸爸的职,进了银行。他上班积极而且上进。现在正准备入党。

银行门口的地都是徐碧峰扫。别人有时笑道说:

“徐会计,你怎么是天天扫门口?”

他笑笑说:

“没事,没事,地总得有人扫。”

他并不因为扫地而丢面子。而是认真的做每一件事。主任有时看着徐碧峰。内心想真是个好青年,不浮夸、不好恶务劳。工作做得也出色。性格也优秀,是个难得的好青年。

这主任极力得举荐徐碧峰入党。第二年徐碧峰以全乡仅二个人的名额入了党。一日徐碧峰在自己银行门前,看着眼前的河川和远处青翠的山峦。

忽然他看到一个女孩,从路的那一端走来。她淡紫色的连衣裙。飘动的长发。高挑的身材、气质文静。

她经过徐碧峰面前,向医院的方向走去。徐碧峰心里莫名的跳动。他打听那女孩的消息。知道她名字叫胡知霓。

这几天没事,徐碧峰就去医院。他近距离的看到知霓。有时他看到知霓眼中有充盈的泪光,好像她一闭眼那泪水就会滑下脸颊。

但她只是微微的笑。对徐碧峰微微的笑了一下。徐碧峰看知霓的眼睛通透而明亮。像天空一样清澈。那眼神淡淡的、带点忧伤和无助。

这无助像一枝箭射进了徐碧峰的心里。让他感受到了震动和怜惜。他忽然想怜惜这个女孩,帮助她、给她一点安全、给他靠一下自己的肩。

一年一季的农忙‘双抢’开始。既要把成熟的稻穗收割晒干收进谷仓,又要忙着插上新的秧苗。村民们起早忙到晚。知云四点起床,在半里外的水井挑水。她走到进边把挑子放在进边,对着井口痴痴地望着满井的水。

井水在月色中晃荡,诡秘而诱人。知云看着看着她想跳进井里死去。但是心底一个声音在说,你还太小、还不知世间情为何物。这时心中另一个念头又涌出。‘去死吧!

这样就一了百了,不要面对王霞的逼迫和无休止的辱骂。未来的路伴随着你的永远是痛苦和黑暗。’

内心有病又不与人交往的知云。走进了生活的悲观的极端里。就在她犹豫不决,是生还是死的选择中。她不知觉的抬起了跨向井里的脚。

这时,忽然听到身后水田里有人问道:

“谁这么早站在井口不动。”

这声问询惊了一下知云,她看着一片朦胧但是黎明来临之前的田野。对生活忽然充满希望的知云答道:

“我,知云。”

说完知云挑着两桶满水回家。知云挑满水缸的水天才微微亮。知云烧好早饭,王霞起床,起床后的王霞并不急着吃早饭,而是出去先做农活。

知云起得早又忙个不停,虽饿但也不敢吃,怕招来王霞骂和阻拦。王霞一贯让自己吃在最后,活要抢着干在最先。这些知云也习以为常。

想自杀折磨了知云几日。当知云又对生活充满希望时,疲惫的心得到了缓解和休息。她早上睡的很香很熟。以至于王霞的怒骂声把她叫醒。她揉揉惺忪朦胧的睡眼。在王霞的遭骂声中起了床。起来晚了她没有挑水。烧好早饭后,就去做农活了。

忙到小中午时回家休息烧饭。那以后的太阳会越来越烈,大地烤的炽热。外面白晃晃的日头照耀下,竟无一人敢劳作,都回家吃饭休息了。

王霞回到家,用水洗脸洗手、洗菜。知云看着屋外白花花的日光。心里祈求着母亲节约点用水,不要叫自己到外面挑水。小时候自己只要在水缸里舀水,都会招来王霞的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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