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鲛人泪便被装进了一个箱子里送了回来。苏霍还纳闷,为何会突然送回来,又为何用那么大的箱子装,直到他看见了箱子上的一行大字,彻底明白了。
“恭贺苏弟再收贤良!此女必当不同凡响!”
箱子从山口大门处一路抬进来,硕大的字就那么明晃晃的摆着,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苏霍要收义女了,除了月初。
林山貌似只是个打头的,接下来的几天各路门派皆送贺礼上山,有的竟然还送到别的落脚点去,这些礼物都是一个目的,听说你要收闺女了,我来恭喜恭喜你。这下,苏霍不收也得收。
“这个林山!我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最先炸毛的石拓。老子偷这个鲛人泪废了多大劲,你倒是给我送回来了,还逼着我义父收义女?!
“我要是不把他偷的光腚,我都不姓石!”
“他这一招着实高明。鲛人泪送了回来,即免了贺礼,又没收我们的歉意,杨罪的事情上,我们还是欠个人情。况且他放风出去,逼着义父收这个义女,想让我们吃哑巴亏。”相比于石拓,夜红娘冷静了许多。
“义父,此人毕竟不熟悉,若收了,按照规矩,她可是要在断生门管事的,她能不能管好先不说,就算她没问题倘若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也是大祸。”周城提醒道,在断生门,苏霍掌权,而夜红娘等姐弟六人各司其职,且司的各个都是要害之处。
“那不给她权,空有一个名头不就得了。”石拓答道。
“不可,光是断生门第七子的名头就给了她权力了。况且,若不给她实权,断生门的门众又会怎么想,外界也会怀疑,义父是被逼无奈的。”江淮皱了皱眉,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义父,若收了她,给了她实权,就必然要从我们六个中分权,可是这权是分不得的。”夜红娘看着其他五个人,又看了看苏霍。石拓管盗与逃,轻功与盗术月初练上十年也练不出来。陆卫眠管情报和账房,这情报网可不是说换人就换人的,那些探子很多都非断生门门众,所以只认陆卫眠,更何况月初并非心狠之人,若真到了审问之时倒是怕她让别人套了消息。至于这账房,大量的银子走的都是陆家的茶庄,更是只有陆卫眠才能做。江淮管的是对外,与各大门派联络,走货,那人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况且有时身陷险境,靠的是随机应变,急中生智。他也是断生的门面,月初怎么看都不像个镇定的人,更无法代表断生门。钟御疆是南垣的兵马大将军,管练兵,月初更是想都别想。周城擅奇门遁甲,主管兵器,他的手艺和脑子里的想法是学不来的。唯独剩了夜红娘,夜红娘是总管,她是帮着苏霍调动断生门的,且不说月初有没有那个本事,一个王,怎么会有两个幕僚呢?
苏霍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他不禁犯了愁,而此时江淮站了出来。
“既然她没办法分我们的权,那就赋予她新的权力!”
他看向苏霍,“义父,此人该收。其一,您收了她,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保住了您的颜面。其二,月初原是北疆人,本就是安排北上之人,若她是您的义女,凭这个身份在北疆做出点事情还是容易些的。再三,她虽不适合我们干的事,但她身怀蛊术,目前的雪蛊,已经让我们吃了不少苦了,以后绝不止雪蛊一种蛊,若我们真的掌握了蛊术,也好做应对。第四,她现在无家无国,若此刻对她好,以她的性格必是死心塌地。至于二哥说的被人利用之事,义父放心,我会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直到她真的可以独挡一面,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显然,这段好处说服了所有人。在苏霍心中,对于收月初做义女之事并非不情愿,毕竟她和苏子安长得像,若阴差阳错收了她,就像子安在身边一样。
“义父,我困了,先行告退。”说着,陆卫眠懒洋洋的起身抬脚就走。
“五弟可有何看法?”夜红娘以为陆卫眠是不满,便叫住了他。
“没什么看法,多个兄弟姊妹对我来讲没什么差别,我的活她又干不了。只是你们应该问问她愿不愿意。”
月初知道此事的时候,差点被水呛死。她赶忙去见苏霍,进门第一句“听说你要当我爹?!”
这直率的问话还挺有意思,苏霍暗暗想到,“是义父,怎么,你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月初马上反驳道,这跟他第一次见苏霍的吞吞吐吐完全不一样。“爹能乱认吗!”
“你父母的仇报了吗?”这一下突然问倒了月初,苏霍继续说道“那往念阁也是有些本事的,阁主云端也不是谁都能杀的,你要报仇就得强大自己。那你觉的,是投身朝廷施展拳脚坐上人的位置,再等着你的主子发号施令杀他,还是靠着大树让自己足够强大与他正面对撞的好。”
不得不说,月初心动了,前者根本就没有可能,族人血仇,不共戴天!她犹豫了,她念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念着苏霍的好,“我回去想一想。”
三日之后,正英堂内,月初磕头行礼,正式成了苏霍的第七子,也成为了断生门的七爷。
看着新收拾出的庭院,月初好像做梦一样,直到月初手中多了那块沉甸甸的令牌,同江淮的一样,那令牌通体黑色镂空,又镶着金边,中间赫然写着一个金色的柒字。
“从今天起,你便是断生门的七爷,万事,以断生门为先。这里,是被人间正道抛弃的地方,我们的目的,就是钱和权。你必须快速适应这里。”江淮对着月初说,“在这里,我们各司其职,长姐夜红娘负责统筹,二哥周城负责兵器盔甲,三哥钟御疆负责练兵,我负责跑生意,五弟陆卫眠负责情报和账本,六弟石拓负责盗与逃,而你拥有新的职责,药蛊。”
这一套直接给月初听蒙了,她从未想过,这里面的水竟然这么深。
“盗与逃又是什么?”
“不是所有东西,都是能抢来的,有的时候,需要偷。若有人身陷敌手,也得有人救。”
“我明白了。”
“一切事情正在安排,以后,你会长居北疆。”
“长居北疆?你们不都是在这吗?”
“不是,这里是河岸,二哥的地方。”毕竟她是义父的第七子,有些事情也该和他讲清楚,“河岸,原是河洛人的地方,河洛自古便善奇兵异甲,无论是兵器还是其他什么精细东西,皆是世间第一,不过当初天下大乱,河洛人虽有奇兵异甲,但奈何寡不敌众如今河洛全族不足百人,二哥,便是这百人的首领。”
“那其他人呢,你的地方在哪?”
“长姐和义父平时会在淮南,那里靠近南垣皇都。三哥很少露面,他是南垣兵马大将军,身份不便外漏,所以他平时在南垣皇都。五弟是东晟人,陆氏茶庄便是他的名下,他平时会待在东晟。六弟和我,居无定所,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多,没有固定的地点,阳善与河岸待的时间多点。”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