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此时引军北上,恐非明智之举。”

蒋琬眉头紧皱,脸色凝重道:“通过蒋忠等人所言,当前荆北的局势,依旧是扑朔迷离之相。

罗县相隔荆北各地,虽有较远的距离,然毗邻湘水,遥望长江,想知晓些前线地域的军情,是可以办到的。

盘踞荆北的曹刘孙僵持不动,这本身就叫人难以琢磨,倘若此时主公出兵,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三方现在是各怀心思,各怀算计,反观我天策府在临湘所辖,能出战北上的步骑兵,满不过五千余众,可战之将十余众不到。

纵使主公想要引军北上,是否能等黄忠所统大军南征凯旋,再议北上征战一事?”

就当前所面对的局势,蒋琬实在是想象不到应以何种形式,何种身份,去介入到荆北战场中。

截杀曹操的消息在长沙、零陵一带传传还行,倘若真传到荆北那边去,了解到真相的曹军只怕拼着江陵城不要,也要出兵先剿灭刘贤所部。

“没有那般多的时间了。”

刘贤摆手说道:“公琰,当前荆北陷入僵局,较大一部分程度,和曹操身死的真相还没让曹刘孙三方知晓有关。

零陵郡治下虽然传开,但因为还隔着长沙郡,不可能传到荆北去。

至于长沙这边,韩玄他们虽知晓某截杀了曹操,可那时韩玄他们还都做着荆州牧的美梦。

毕竟拿下荆州牧,不仅韩玄能得好处,其他人也都能得好处,所以他们也不会传递这一真相。

一旦让盘踞荆北的曹刘孙三方,知晓曹操身死的真相,那原本不被人重视的荆南就会进入到他们视线内,到时荆南必然生乱,首当其冲被进犯的就是长沙郡。”

刘贤做任何事情,都是谋而后定的。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他怕死。

同样的,对自身势力的安危,刘贤也不会寄托于别人身上。

“越是拖延下去,风险就会越大。”

刘贤继续说道:“一旦曹军知晓真相,并探查到我们夺了长沙郡,必然会兵发长沙郡,与其被动承受,不如主动出击。

搏一搏,或许局势就出现转机了,况且刘备和周瑜等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当前荆北的局势僵持,很大程度上来讲和他们心里各有算计有关。

若是他们了解到这些,那能拿来做文章的地方可就太多了,所以摆在面前的路只有北上一条。”

蒋琬眉头拧成一团。

但对自家主公能清楚自身处境,蒋琬心里暗松口气。

毕竟真要坐以待毙,或自负的认为己部能够硬撼曹刘孙三方,那他只能自认眼瞎了。

可反过来说,刘贤当前所处的境遇,就像处在悬崖峭壁一般,前方唯有一条很窄的桥能走。

不走,后方杀机逼近。

走,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蒋琬实在想不出好办法,能帮助刘贤安然渡过这次危机。

倒不是蒋琬的能力不够,实则是刘贤把路走的,太窄太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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