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脸上的悲伤却是越发的浓郁了,这样的悲伤似乎持续了很久,连原本忐忑的容司言也开始悲伤了。
商洛缱绻不舍的看着眼前柔情蜜意的男子,“你可知赠我发簪可谓何意?”
“我知。”
他握住商洛的手,将温热的发簪放于商洛的手中,“等冬日过去,我带你去看灯花,去游船,可好?”
商洛忍不住流流下两行眼泪来,点了点头,“好。”
容司言蹙眉而笑,伸出手便是想要轻抚商洛的脸颊,“洛儿,冬日漫长,有你陪我,三生有幸。”
商洛别过自己的脸,满是娇羞的笑,“那日你派人送来的锦盒,里面的东西我很是喜欢。”
容司言收回了手,只是用手指反复搓揉着商洛冰凉的手背,极尽温柔。
“你喜欢就好。”
“只是你从何处寻了那青丝玉簪,和今日送的倒是一点儿都不像。”
容司言微微一愣,“上次我送的乃是吊坠,洛儿可是记错了?”
看容司言紧皱眉头的模样不像是撒谎,商洛便是连忙改了口。
“你近日送了不少的东西,想必是我记糊涂了吧。”
若送的是吊坠,那又是谁调换的青丝玉簪?那人又是想要做些什么?
商洛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容司言一脸的心疼,但是当看见商洛一直抱着那只布偶,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些松弛。
“我送了那么多东西,可你似乎唯独爱这布偶。”
商洛将自己纤细的手指从容司言的手掌中抽了出来,扶上了布偶的脑袋,“自然是因为此物乃是你送的第一个礼物,自然是与其他的有所不同。”
容司言拿着商洛的手说着白首不分离的誓言,许是真的博了商洛的欢喜,商洛竟然也耐心的听他吹嘘了半日未来光景。
直到如洲来提醒,容司言这才恋恋不舍的随着如洲离开了。
商洛仔细的看了看方才容司言塞到自己手中的发簪,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容司言的确是仪表堂堂,在一众才子中算是颇为出色的,但实在是算不上正人君子。
一心只为了谋取权力不断的往上攀爬,不然的话也不会有意同云展云栖交好,也不会主动找上路承安,更不会短短半月的时间便对自己说出那样感天动地的誓言来。
自己可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什么都得不到。
但如果得了自己的芳心,他也的确是能得到一些东西的。
宣德侯府的助力,专一痴情的美名,到时候还会担心做不了名门贵女们的上门佳胥么?
原本商洛是不愿用最恶意的心思去揣测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他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难猜。
这下商洛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
只是商洛还没有睡多久,如洲便是被迫吵醒了商洛。
商洛微微皱着眉,但想着自己重病奄奄一息的模样,随即便是收敛了情绪,一副难过的模样。
“我好不容易睡着,你这又是做什么?”
如洲一脸的紧张,“姑娘,首辅大人来了。”
“来便是来了,等等,你说谁?!”
如洲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是首辅大人,大姑娘让侯爷去找了御医,结果在半道上遇到了首辅大人。正好今日首辅大人身子有所不适,便是找了御医,便是随着侯爷一道回来了。”
商洛抿了抿唇,莫名的开始心慌起来。
路承安……
但是转念一想,御医又怎样?
若不是师父亲自来,没有人会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她这才稍稍的安心了一些。
商洛点了点头,“首辅大人要随着御医一道进来么?”
如洲似乎是有些为难,“外男不能入内院,侯爷正与首辅大人在前厅议事,如月正领了御医朝这边过来。”
商洛点了点头,只要不见到路承安什么都好说。
她又安心的躺了下去,御医瞧御医的,自己睡自己的。
如洲放下了帘子,又退了出去,
屋中匍匐着一层的暖意,商洛很快便是昏昏欲睡了起来,这布偶抱着还真是舒服。
布偶是光滑的,软乎乎的,商洛侧过了自己的身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爬了起来。
她用力将玩偶的肚子扯开了一个小口,便是将枕下白瓷瓶里的东西悉数倒了进去,又满满的缝了起来。
她的手来回抚摸着布偶虎,像是布偶活着的一般,万般情绪化为一声绵长的叹息。
这一次躺下商洛并没有抱着布偶,只是将其放到了自己的脚边。
商洛的枕头里也是缝入了香料的,因此商洛睡得格外的安心,就是鼻尖萦绕的药味总是泛着苦涩。
路承安随着御医迈进了云鹤院,御医先行一步,而路承安和云川便是在院中漫天飞雪中等待。
不一会儿御医便是走了出来,目光却是瞧着云川的,“侯爷,商姑娘身子弱,屋内药味太重,人气过甚也会影响商姑娘修养,不如请侯爷和其他人先回去吧,云鹤院还是要静养的。”
云川看了看身侧的路承安,脸色本就已经有些勉强,此时终于有了些缓和。
“首辅大人,走吧。”
可是御医看了一眼淡漠的首辅,低着眉头再度开口,“首辅大人怕是要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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