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搭在钦天监,看着总算有眉目了。
吉祥跟踪朱夫人来到紫薇殿,她跳下马车就要追进去,却被裴砚舟不容拒绝地拽回身边。
“小祥子,到此为止吧,我们先回大理寺。”
“为什么?大人现在还不明白吗,钦天监抓小姑娘祭祀少牢,慈小茜就是被牺牲的绵羔!”
起初吉祥想象不到,世上真有人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慈阿楠那番话给她敲响警钟,慈小茜的失踪绝非偶然,凭空冒出来的父亲暗藏阴谋。
她跟随裴砚舟侦破数起离奇案件,不是没见过比鬼更可怕的人,发生什么事都不该感到意外。
即使没有明确的证据缉拿凶手,她也不允许自己延误下去。
万一又有遇害者怎么办?可能是慈阿楠,学堂里任何人,甚至是那些素未谋面的姑娘。
吉祥心急如焚,拍着胸脯给裴砚舟保证。
“那婆娘和钦天监串通祸害别人孩子,自己丢了女儿装疯耍癫。我觉得凶手十有八九是司南絮,不信我抓个现行给大人瞧瞧。”
心变黑了,回娘胎重造都成不了好人。
她才不信虚伪的忏悔和道歉,行凶那一刻已经泯灭良知,凶手只恨自己没能逃过惩罚。
“此案尚未明朗,不过眼下有了进展,余下的事都交给本官解决吧。”
愿意配合她出演美男计的裴砚舟,这次却没那么好说话了,攥住她手腕轻叹一声。
“小祥子,我不想让你去冒险。”不要去见司南絮,留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
裴砚舟想到司南絮直视她的放肆眼神,心里就涨起抑制不住的怒火。
只要他活着一天,都不会给司南絮机会靠近她,倘若他大限已至,他也要亲手还给吉祥自由。
“大人……”说实话,她不是甩不开那双手。
但见他眼底的那抹担忧,她明白裴砚舟在顾虑什么。
司南絮对她有种莫名的独占欲,很狂热,又微妙,让她感到恶心,偶尔还会惧怕。
更气人的是她打不过司南絮,若是擅闯紫薇殿被他欺负了,裴砚舟干着急帮不上忙,那滋味确实挺难受。
“可我还等着看戏呢,不如咱俩各退一步?”吉祥愿意听他劝,裴砚舟也妥协陪她一起蹲墙角。
两人身体紧挨着靠在院墙外,耳边是紫竹林的簌簌风声。
裴砚舟屏息凝神只听见彼此心跳,吉祥耳膜都快被朱夫人的怒吼震穿了。
”大人,唐监副是谁啊?”那婆娘骂遍他祖宗十八代,吉祥听名字有点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裴砚舟面目严肃:“钦天监监副唐震,我们在撷芳轩见过他。”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教花娘阴阳和合的小老头。”吉祥在三皇子的安排下,见识过隔壁雅间的官员丑态。
本该看不见她这边的司南絮,像有某种感应猛甩眼刀子剜她脸上,害得自己整晚头疼,最后被裴砚舟抱回大理寺。
“那婆娘丢了女儿怀疑贼人是唐监副,原来司南絮还跟他们隔了一层?这个捞俸禄混差事的老滑头,祸害姑娘就是他的缺德主意?”
院内吵嚷声越发激烈,吉祥没心思再给裴砚舟转述。她像壁虎爬在墙角上,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一墙之隔的朱夫人满脸怒容,她头顶鬓钗歪斜,前额垂散着几缕发丝,掉魂儿的样子像极了那些丢孩子的母亲。
但当她把别人孩子送进来的时候,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头上。
“唐震,你给我滚出来!你保证过不动我家玉环,你却出尔反尔对一个孩子下贼手!你当我好欺负吗?快把玉环还给我!”
生性跋扈又溺爱子女的母亲,谁敢动她孩子她敢跟谁拼命,大不了不做那个堂长。
钦天监众多吏员都拦不住她,无可奈何跑去请唐监副。
小吏在走廊上碰见司南絮,愁眉苦脸向他禀报:“监正大人,明德学堂的堂长声称唐监副掳走了她女儿,非要冲进来找他对质。”
司南絮站在廊檐下,漠然看向院中大吼大叫的贵妇,略微点头:“去请唐监副妥善处置。”
他蹙眉思忖,扬手又叫来一个小吏,压低声音交代几句,吏员连连点头跑下楼去。
司南絮看着唐震慌张现身,好说歹说劝朱夫人跟他进屋,薄唇勾起嘲讽的冷笑。
混账东西,自作孽不可活。
唐震咬牙关上房门,怨气丛生怒视那婆娘,恨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堂长休要血口喷人,本官何时挟持过你女儿?如此鲁莽来紫薇殿质问本官,你就不怕惊动大理寺,连累太子殿下声誉受损……”
“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了,我还怕谁!”她怎会不怕大梁储君,她没闹到皇后和太子面前,已经给自己留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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