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院长听完之后,倒是没有他那般气愤,气定神闲走到了袁相柳他们三人面前,道,“你们三个,把卷子拿来给我看看。”

袁相柳的卷子就在手上,便第一个递了过去。

那传纸条的人心虚的厉害,腿软的走回了自己桌子前,战战兢兢地把卷子交给了许院长。

最后一个交出卷子的人是孙霖。

许院长也就顺势先看了他的,随后又看了传纸条学生的,最后看到袁相柳的卷子时,他面色微微有了一丝变化。

夫子捕捉到这丝异样,便觉得是板上钉钉,看着袁相柳,“果然是你。”

与此同时,许院长也开了口,“你文章写得不错,很有见解,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袁相柳。

“袁相柳。”袁相柳不卑不亢地回答。

原本面红耳赤要训斥袁相柳的夫子顿时泄了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院长。

许院长把卷子还给了袁相柳,此时也想起他来了,“是秦兄书信介绍的那个学子吧?不错不错,你不光文章写得好,这卷子答得也很好,若是由我来判,几乎要给满分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传纸条的学生。

“你叫赵强吧?我记得你的名字,也记得你上次大考的成绩,你这次卷子比上次答得好了许多,是很有机会升班的,只可惜不把精力用在学业上,却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情。”

“院长,我错了。”赵强泪如雨下,懊悔不已,“我……孙霖说只要我传答案给他,他就给我二两银子,若是没有这银子,我下个月的院费就很难交上了……”

袁相柳有印象,赵强似乎也是商贾出身,原本家境还算可以,后来父亲做生意赔了大笔银子,家境一落千丈,就不得不自己想办法了。

同窗聊起来时也曾唏嘘过,对赵强颇为同情。

“你胡说,我才没有让你传纸条,你明明就是传给袁相柳的!”孙霖矢口否认,瞪着赵强,“你不要血口喷人!”

许院长叹了口气,把孙霖的卷子放回桌子上,看着孙霖。

“你入咱们学院已经有几年了,学业却一直没有长进。学院愿意给所有努力的学子机会,但是,你不专心学业,却在这旁门左道上做功夫,还污蔑同窗,实在是……”

许院长惋惜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

那先前错怪了袁相柳的夫子脸色通红,也觉得无地自容,上前将孙霖给扣住了。

“带他出去吧,等我和副院长研究一下,再决定怎么处理。”许院长道。

“我没有,不是我!”孙霖被带出去的一路上还在嘴硬。

许院长没有理会他,等人走了,安静下来,才对大家道。

“大家继续答卷吧,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你们班延长一刻钟的交卷时间。”

众人坐下后,许院长伸手拍了拍袁相柳,高兴道,“秦兄果然是慧眼识珠,你这般人才没让他收进县学,送到我这里,改天我可要请他喝茶了。”

注意到袁相柳的手臂,他关心了一句,“这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摔到的。”袁相柳道。

许院长点点头,道,“你文章的见解倒是与陈夫子很是相近,他若是看了你的卷子,定会想要收你为关门弟子了。”

“好好用心,以你的才学,升到甲班是迟早的事。”

许院长勉励了袁相柳一番之后,便离开了课室。

另一边,苏潇从书院离开之后,就去了镇远镖局在县城的分部。

镖局主要是对外运送货物,保护雇主,租的门面并不是很大,所处的位置也是在贩夫走卒一条街的中街上。

苏潇来得比较早,镖局的人也才吃过早饭,五个镖师和一个账房都在。

楚良给苏潇略略介绍了一下,就带着她上楼去了会谈室。

“那个人怎么样了?可还活着?”上楼梯的时候,苏潇问了句。

那个昨天被带回来的壮汉,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人是昏迷着的,明显失血不少,也不知这一夜人是醒了还是死了。

“人昨天半夜就醒了,当家的让镖局里面擅医术的镖师给瞧了瞧,喂了点儿药,又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

楚良一边说着,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只是早上有一群衙役过来,说是在村路上发现了那些人的尸体,县衙正在调查,于是便查到了这里。”

“那你没和他们说明情况吗?”苏潇听到这儿也有些着急。

一下死了那么多人,村路上的血腥场面确实让人看了害怕,县衙知道了肯定会重视,若是解释不清楚,弄巧成拙了可不好。

“当家的和县衙的捕头解释过了,那捕头倒也没说什么,没让我们去县衙问案,就只是把那个人带走了,说是回去进行审问。”

说话间到了房间门口,楚良推开门,带着苏潇进去,继续说道。

“怎么说也是官府的人,当家的自然也不能拦着,于是就让衙役把那个人带走了。那些人一大早就过来,当时我们还没吃饭呢。”

“所以现在那个人在县衙?”苏潇问。

“是啊。”房间内正在喝茶的谢一行接过话,朝苏潇看过来。

“他们以办案的名义要人,我也不好扣着不放,就让他们带走了。听说村路上的尸体和现场已经被衙门收拾过了,接下来就看审问的情况了。”

“也好。”苏潇点点头,过去在谢一行对面坐下,“就算他们不来拿人,也终归是要把人送去县衙的。”

“嗯。”谢一行给她倒了一杯温茶,“我本来想着先审问一番,证据确凿了再把人押去县衙,如今就只能让县衙的人审问了。对方这一行动明显是下了死手的,苏姑娘心中可有怀疑对象?”

苏潇把和杨子商的过节简单说了。

虽说她自从做生意之后,竞争对手不止杨子商一个,但是撕破脸的就只有杨子商。

别人虽然是面和心不和,但不至于下如此大的血本儿,冒如此大的风险来致她于死地。

……

下午,袁相柳考完了试回来,苏潇便把证人被提到县衙的事说了。

袁相柳听后,神色凝重了几分。

还没等他说什么,大壮就从外面进来通传。

“老爷夫人,有客来访。”

“请进来。”苏潇和袁相柳从内屋出去,到了外面的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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