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河本来已经自暴自弃,听到矛头指向自己,却不能容忍,反驳道,“你胡说,我,我只是……”

变故突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一时间也想不出合理的借口,加上心中害怕事情暴露之后燕王抛弃他们,脑中更是一片乱麻,吕清河只是了半天却没个下文。

刘叔公又拿出了当初袁相柳的户籍,很小很陈旧的一张黄纸,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光景,因为袁相柳当初是一岁多的时候才被袁家人上的户籍,可以作为有力旁证。

袁世儒和袁雪儿都是出生后就上了户籍的,正经人家生孩子,基本上也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就给上户籍。

如此有力的证明,比起之前吕清河他们随口妄言的陈词,自然是更有力度。

堂外的百姓们也是群情激愤,只是碍于堂中贵人不敢大声喧哗,但也对袁家人的恶毒见识了一番。

燕王自知大势已去,有备而来的不只是他,袁相柳亦然。

只是不知如何走漏的风声?

他从京城而来,鞭长莫及,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由池期徇主理,包括把袁家人接过来的事。

一定是那个蠢货走漏了风声!

燕王这么想着,就听堂下一直沉默的袁相柳突然开口。

“王爷,袁家人毕竟将我养大,小时候的苛待我也从未与他们计较过,养育之恩我也已经还报,只是不知为何,他们竟然要诬告于我,也不知是本性恶毒,还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

“依本官看,这家人本性确实恶毒,只是当街拦着告御状,又知道本官和王爷的马车何时会到盐州城来,要说没个人指点,实难相信。”鲁鹤年接过话,意味深长地看着燕王。

燕王顿时顾不得在心中骂池期徇这蠢货,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克制心中的气急败坏,道。

“鲁尚书言之有理,只怕这袁家也是受了小人唆使,不过本王来盐州一事大张旗鼓从未瞒过,知情之人甚多,光凭这一点倒也无从查起。”

这件事儿燕王从头到尾都未经手,也不怕鲁鹤年去查,即便真查出什么首尾,他也有人塞下去顶罪,完全不必为这种小事儿担心。

鲁鹤年也明白这一点,顺势又问,“那依王爷看,这几人应该如何处置呢?”

袁家人到底对袁相柳有养育之情,不好由袁相柳来审判,便借机让燕王一并处置了最好。

燕王略一思量,义正言辞道,“依本王看,这几人诬告朝廷命官,居心叵测,无论如何都轻饶不得,便是判斩首也不为过!”

他这话一出,堂下原本就已经不知所措的三人如同置身于数九寒天之中,齐齐打了个哆嗦。

燕王话锋一转,“不过碍于袁家二老年纪都已经不小,吕清河又有功名在身,本王网开一面,判他们流放之罪。”

燕王一拍惊堂木,“吕清河,褫夺功名,与王翠花和袁大一起流放到极北边境。”

“就让他们受尽苦楚来赎罪,鲁尚书以为如何?”燕王瞥了眼鲁鹤年。

“王爷!小人冤枉!”鲁鹤年还没开口回答,底下吕清河和袁大就都叫嚷了起来,明显接受不了这样的判决。

王翠花撒泼惯了,此时更是狗急跳墙,直接就嚷了起来。

“池家说只要我们来告官,王爷就会帮我们,一定会把袁相柳告倒!如今王爷却要判我们流放之罪,我们……”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们的嘴塞上!这恶妇居然随意攀污,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燕王打断了王翠花,狠狠瞪了一眼身边不知进退的侍卫。

这话居然还用他说,早就应该自发上前处理了好吗!

侍卫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连忙上前,将叫嚣的王翠花和袁大全都塞住了嘴巴,最后连吕清河也没放过,一齐封了口。

堂内这才安静下来,只是刚刚王翠花那一番嚷嚷已经让外面哗然,物议沸腾。

袁相柳也故作惊愕地看着燕王。

燕王平复了气息,面不改色继续装大尾巴狼,“这恶妇果然不能轻饶,居然连本王也敢污蔑,还不快把人押下去!”

“是。”几个侍卫强把人给拖下去了。

燕王一拍惊堂木,“案子已经审结,今日便到此为止,退堂!”

然后便不管其他人如何说如何想,起身离开。

鲁鹤年与袁相柳对视一眼,也随后跟上,连同孙大人一起去了后堂之中。

袁相柳没急着跟过去,留在堂内处理了一下后续事宜,安顿刘叔公他们,又疏散了百姓们。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后,袁相柳过去苏潇面前。

“潇潇,你和表姐先回宅子里,等我处理完了衙门的事儿就过去找你。”

苏潇经历了一番七上八下,此时心里也是落不到实处似的。

虽说反将一军大获全胜,但也怕那燕王会卷土重来,又出别的幺蛾子。

她不放心地嘱咐袁相柳,“你应付那燕王可要小心一点,下次有事情也不许再瞒着我了,提前就要和我说。”

想想先前她听到那小丫头传话,真是一颗心都要坠了下去。

“好。”袁相柳在苏潇手背上拍了拍,“我一会儿见了燕王就回去,回去和你说。”

苏潇也不好打扰他公事,一步三回头地和苏兰心一起离开了。

目送她出了府衙,袁相柳理了理官服,去了后面。

燕王和鲁鹤年已经坐下喝茶闲聊,刚才的事好像就这么揭过去了一般。

袁相柳上前,拱手见礼,道,“那几人后续的处理燕王可还要过问?还是交给下官经办?”

“都交给你处理吧。”燕王摆摆手,懒得管这烂摊子,更要避嫌。

他本来也是冲着袁相柳来的,王翠花和袁大对他来说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如今棋子没起到用处,他这个执棋人自然要划清界限。

池期徇那个废物他也不想多管。

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根本不值得他费力捞人。

“那下官便着手处置了,也会找出唆使他们诬告下官的人,重重惩处。”袁相柳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音。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