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刺史府外,面颊清癯的北凉王府大管家,正驻足凝望半空。
“大白天的,这是咋回事?”
二品小宗师修为的宋鱼想破脑袋,也搞不清这般古怪异象。
随后转身看了眼不远处中门大开的刺史府,撇嘴冷笑一声。
“苏宣呐苏宣,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你苏家倒霉~”
这位刺史大人赴任陵州后,也算恪尽职守,为官清廉,名声在凉州百姓中素来不错。
虽说是张钜鹿安在北凉的一颗钉子,但王爷不仅没动他,反而发话想招揽此人。
不仅是因为苏宣的人品,还有苏家在陵州的百年根基,以及北凉读书人心中的地位。
要知道,北凉三州多少官员和世族大家想巴结王府。
当然,也有不少视徐家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可苏宣这厮仗着名声,竟连王爷的好意都敢拒绝。
摆明了是和张钜鹿一条道走到黑!
说起来,还不如他那个蠢货儿子识趣。
王爷礼贤下士,但再是有耐心,也耗的差不多了~
“陵州苏家,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王府管家扫了眼恭候在府门外的一众大小官员,阔步前。
离着苏刺史几步外,宋鱼阴阳怪气笑了笑。
“苏大人,今日应该是你我最后一面,多保重吧!”
苏宣一愣,随即神色平静道:“怎么,王爷打算今后亲自来应名点卯?”
“哼~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次,你京城那位恩师也无能为力!”
说话间,府中刚来不久的一个年轻主簿,义愤填膺的前怒斥一句。
“宋鱼,你虽是王府总管,却一介庶民,见了刺史大人非但不行礼,反而口出威胁之词,好大的胆子。”
年轻人一句话,瞬时把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也不打听打听宋管家是谁?
别说区区一个陵州刺史,就是苏大人的顶头司严州牧,甚至北凉道总督,见了宋管家都得低头哈腰。
你一个主簿小吏,这不是找死吗?
果不其然,不动声色的宋鱼双手拢进袍袖。
袖中手腕只是微微一旋,一道诡异气机便流转开来。
下一刻,只见满脸怒气的年轻主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宋鱼笑眯眯弯下腰身:“我的胆子大不大,轮不着你一个后生来说。”
“你~”
宋鱼冷哼一声,抬头冲着众人道:“各位,你们可都瞧见了,是他自己身板不够结实,一阵风就吹到了,哈哈~”
府门口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哪儿看得出一个二品小宗师的手段。
苏宣脸色一阵暗沉,摆手吩咐道:“扶他下去。”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只见那位年轻主簿忽然放声大笑,笑的让人发毛。
“苏大人,枉你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竟也这般畏惧权贵,北凉王府一条狗而已,便让你怕成这般,可笑,可怜,可悲,可叹~”
“赤子死国,君子……死节!”
说罢,年轻主簿挣扎地站起身,竟一头撞向府门口的红漆大柱,脑浆混着献血溅满一地。
礼者,人道之极也。
苏主簿举人出身,如今却下跪鹰犬小人,也难怪气冲斗牛,不惜一死保全读书人的名节。
宋鱼摇头一叹:“蝼蚁尚且偷生,这么蠢的,还真是少见。”
说罢,他从袖筒里掏出一沓银票。
“苏大人,知道你不富裕,这二百两算是宋某一份心意,厚葬他吧~”
半天才缓过神儿的苏宣紧要牙根,眼角不自觉两行老泪落下。
痛心疾首道:“子铭呐~你这又是何苦?”
被苏大人唤作“子铭”的年轻主簿,也姓苏。
说起来,还是他的远方外侄,同族晚辈。
…………
“公~公子,不好啦,你堂兄死了~”
正在院子里运转浩然气的苏相如猛然一惊,赶忙打开院门。
只见府中老管家哭得稀哗啦,泣不成声。
“子铭怎么了?”
“一头撞在柱子,寻了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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