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念立马想起那个名叫李凤言的少年,笑着说道:“他是不是问我要东西了。”

曾泰双眼一亮,嚷道:“还真让你说对了,他问我街上的差役怎么换人了,问你是不是跑了。”

宁念微微蹙眉,无奈苦笑一声。

周老头似乎很了解曾泰,知道他是个话痨,一瞪眼问道:“你还有事吗?”

曾泰突然闭嘴,双眼惊恐的看向周老头,摇摇头转身朝屋外走去,就连那只烧鸡都顾不得带走。

周老头翻个白眼,来到桌前顺手将烧鸡放进了背篓当中。

宁念瞠目结舌。

老人脸色一冷,问道:“你有意见?”

宁念怔怔摇头。

老人十分满意,刚要离开,宁念突然把他叫住。

“周爷爷,这木俑……”少年欲言又止。

周老头眉头一挑,说道:“放心吧,它今晚动不了了。”

宁念并非怕它,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能不能把它恢复原状?”

老人瞥了那木俑一眼,没有理会,直接转身离去。

……

三日后。

下元节。

水官解厄。

百姓们家家户户祭祀先祖,以求来年风调雨顺,攘福避祸。

周老头的那个方子果然不错,宁念经过这几日的静心调养,身子骨明显恢复了许多,下床行走与常人无异。

三更天刚过,他早早起床,按照周老头的叮嘱将一味味草药放进砂勺当中,熬了近一个多时辰,先是将酒壶内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休息片刻,又将那一茶碗药汤全灌进肚中。

药酒混杂,在小腹中迸发出一股强烈热浪,遇气则化,遇血则融。

药酒与气血交融的瞬间,席卷全身,最后化作一股股劲力,经周身劲脉流转几圈后,隐匿蛰伏下来。

宁念脸色微微涨红,屏息凝神,调匀气息后褪去差服,换上了一件崭新衣裤,这身衣服还是他今年献岁时置办的,平时根本舍不得穿。

少年稍后认真洗漱一番,急匆匆离开了京兆府,由于他身上挂着腰牌,所以府内值差的衙役并未阻拦他。

四更天,月朗星稀。

落霞山在大周京都长安城以西,距离西城门不远不近,大概有个十二里左右的脚程。

山上有座白云观,观内香火很是旺盛,观内的道士也经常入世,行走于大街小巷当中。

当年,宁念的父母就葬在了落霞山山后的一处平缓的山坳当中。

宁念母亲去世时,便是由白云观的小道士帮其做的法事。

犹记得那日说来也巧。

宁念母亲去世那天,刚巧有一小道士偶然走到榕花巷附近,当时还是小孩子的宁念,上去拽住了那位小道士的衣袖。

小道士回头望了一眼还不及他腰高的孩童。

小孩双眼中噙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紧闭着嘴,抓着小道士的衣袖不肯放他离开。

小道士思忖片刻,跟随着小宁念来到家中。

当他看过小宁念家中境遇之后,动了恻隐之心,简单做了一场超度法事,未收分文。

最后小道士又带着小宁念回到落霞山帮其母亲选了一块墓地,自掏腰包请人帮着把宁念的母亲下葬。

临走时,小道士还特意问过小宁念,记不记得来时的路,小宁念重重点头,表示记得。

小道士笑了笑,摸了摸小宁念的头,说道:“若是以后有事,就来白云观找我,我叫沈清风。”

小宁念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小道士的脸庞,生怕自己将这人忘记。

最后,小宁念独自走下落霞山,直至半夜才回到榕花巷的小院里。

那一晚,他来不及伤心,因为他爹还躺在床上,滴水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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