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哥哥,这槐州好生热闹,比檀州还好!”李逵独自一人距坐一桌,面前一大盘卤牛肉、一只肥鸡、一叠麦饼,还有一大盆点辣红白鱼汤,吃得汤水淋漓、满桌子都是,没人愿意与他同坐。
“铁牛,你……算了,吃完再洗吧。”我看着直接下手抓鱼来吃的李逵,无奈的摇摇头,对弱智儿童你除了关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槐州亦是山阴九州里排名靠前的繁华之地,若说经济实力,其实跟檀州不分伯仲,不过表现在街面上,由于紧邻着白龙江和虎眼泽,水运发达,那确实比檀州更显繁华热闹几分。
我们现在就坐在虎眼泽畔的一处酒楼,楼虽不高,只有三层,却占地甚广,每层都能容纳百十副座头,二十来个店小二上下穿梭忙个不休,店里也没什么精致酒食,不过是大鱼大肉而已,像这样的酒楼在这虎眼泽之畔不下十数家,专做来往客商生意,一大早便已宾客盈门。
若是更高级的酒家也有,不过要再往湖边上去,绿树掩映之中、水光潋滟之所,都是精巧的小院,供应的干鲜水陆、海味山珍,也有歌伎舞女,也有诸般小戏。
至于一般苦力、车夫、船伙儿用饭的下处,更是多如牛毛。
我大清早的不想吃太油腻,只略略用了半只烧鸡,拿牛肉卷了一张饼——他奶奶个纂儿的,照这么吃下去我早晚要得冠心病脑血栓——起身凭栏远望,虎眼泽双湖并秀,在朝阳下金光灿灿,两湖之间一道长堤,都是青石垒成,犹如玉带,更远处,是淡淡如水墨一般的群山,薄雾昭昭;一阵清风拂来,带着丝丝水气,令人颇觉心旷神怡。
“好地方!若能在此地做一富家翁,倒也不错。”我手拍栏杆,由衷赞道。
我本身的性格,偏向于随遇而安,没什么远大志向——当然主要也是因为没有实力。假如当初我穿越过来不是在白水原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而是槐州、檀州这样的热闹所在,或是李应的独龙庄,说不定我也就老老实实在这异世安分守己的生活下去了。
“这却算得什么,槐州城在山阴道也只好与檀州争雄,还比不得兴国府,放眼天下,只怕连前二十也排不进去。”左近连吃饭时也是端坐如山,谨守礼节,绝不似梁山好汉们那般豁拳捋袖、乱七八糟。他从怀中取出一幅绢帕,净了手面,方走过来继续道,“哥哥若到了江南道应天府、贺州、泗州等地,那才是真正的富贵之地、温柔之乡,若是到了羽京,则又胜江南多矣!”
“羽京竟有这般繁华么?”我不禁悠然神往。这个世界比起我前世的古代,不但幅员更加辽阔,繁华程度似乎也更胜一筹。我前世的世界,直到近代之前,少有百万人口级的大城,整个西欧在中世纪就没有一个城市达到百万级别,伦敦、巴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中世纪时不过一二十万人,只有牛逼的罗马在古典时期达到百万,而同时代的中国,也只有强盛朝代的首都,比如汉唐时期的长安、洛阳,宋朝的汴梁,明清时期的南北二京达到百万。
而这个世界,有所谓“十大名城”都达到百万级别,最繁华最大的城市羽京居然还不在其列,着实令人惊叹!
“不过乱世将起,风云变幻,这大好河山,红尘十万,也许顷刻就翻作修罗场,到时只怕欲做一富家翁也不容易呢。”左近叹道。
“不错!左近哪,我方才只是随口发发感慨,你莫当真。咱们兄弟还要同心勠力,匡扶天下,救生民于水火,挽狂澜于既倒,你说是不是?”我惊了一脑门子汗。当初忽悠左近时,可是许下了好大的画饼,好不容易才延揽过来,可不能被他看出我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懒癌晚期患者真面目,要不然怕是要降忠诚度!
左近的相性,偏向于“义理”,拿拯救苍生这种话比较好忽悠,还有就是光大家名、扶危济困什么的,总之都是比较高大上、形而上的东西,与杨志相比,虽然也有建功立业的雄心,但更多是为了建立他理想中的太平盛世,并非为了追求个人的名利。
左近笑道:“弟自然明白,公明哥哥心胸寥廓,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待将来成就了大志,弟愿与哥哥一同寻个山清水秀之地隐居。”
“甚好,甚好,哈哈!”
在酒楼吃过了早饭,我收起天香车,一行人沿着湖边官道步行。据情报称,花荣在本州担任兵马副都监兼税关总巡检,前者大概是个虚头,后者是主要职务。
槐州港是山阴道第二大港,仅次于兴国府,檀州大部分出产都要通过此地进出,每日里吞吐的船只不下几百艘,货物量更加惊人,税关巡检大概相当于港口警察兼税务稽查,不光权力大,而且富得流油!
我对花荣半点也不担心,因此心情大好,一路游山玩水,寻芳揽胜,颇有点公费旅游度假的感觉,只可惜身边跟的全是大老爷们,很煞风景,要是三娘妹妹在就好了,就算不能怎样怎样,那大长腿看着也过瘾不是?
正行之间,忽然背后有人喝一声:“那黑矮汉子,且住着!”
我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一个仆从打扮的汉子追过来拦住我,才明白是在叫我。你想我现在堂堂陇右绿林总盟主、黑天岭梁山大寨大头领、总摄星辰都天大法主、统御龙虎兵马大元帅,光头衔就特么一大堆,要有名片一张都印不下,谁敢黑矮汉子黑矮汉子的叫我?
我把眼一翻:“尔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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