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翻着书的顾云尘却傻了眼。
“这都是些啥啊?”尽管学会了不少古文,但经过了义务教育,顾云尘在这个时代还是得被称为文盲。
青年抓耳挠腮半天,也只勉强看懂几个词。
“高宗……选择……出师……”顾云尘抬头望向扎乌尔苏,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馆主,能不能帮我个忙?”
“顾少侠尽管吩咐。”扎乌尔苏笑道。
“那个,就是,我看不懂这书上的文字。”青年有些心虚。
“这些书常有生僻字,顾少侠看不明白也属正常。”扎乌尔苏走过去,善解人意道:“哪句话?”
“整本书。”
扎乌尔苏头顶好像冒出了个问号。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读了一遍,“赞曰:高宗以公天下之心,择太祖之后而立之,乃得孝宗之贤,聪明英毅,卓然为南渡诸帝之称首……然易表称书,改臣称侄,减去岁币,以定邻好,金人易宋之心,至是亦寝异于前日矣……然自古人君起自外藩,入继大统,而能尽宫庭之孝,未有若帝。其间父子怡愉,同享高寿,亦无有及之者……其无愧焉。”
“什么意思?”顾云尘还是一脸懵。
扎乌尔苏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真人没教过你吗?”
顾云尘心说这字都是繁体,写得还各有风格,印刷也还不怎么样,我一个现代人看得懂就怪了。
不过他倒算是还了解点历史,不至于两眼一闭,倒头就睡。青年有些疑惑的问:“这是史书吧,不过这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嗯,这是一些思念旧朝的人写的书。”扎乌尔苏总算是有点真笑容了,他继续解释道:“烛文馆就喜欢收集些奇奇怪怪的书,这儿有一堆这样的书,都是些前朝遗民写的,大多都写要是宋没被凉取代会发生些什么。不过有趣的是书内大部分都会是些贬低嘲讽的话。”
“像什么大宋皇帝称臣称子之类的。”
“所以说,还是我大凉更好。”
顾云尘有些无语,该说不说,若是大宋没亡,真就是这样的。不过此时他还是更关心功法秘籍。
“有没有别的类型的书?”
“当然,烛文馆包罗万象。”扎乌尔苏领着青年向更深处走去,边走边介绍:“这边是各个地方的神鬼异志,那边是名人传,更远一点点是山水地质,再那边点的…”
“等等。”顾云尘打断道:“我们直接去功法秘籍区怎么样?”
“功法秘籍?烛文馆可没有这些,而且所有的功法秘籍都是……”
“那有没有那种吃一口就可以涨几十年功力的神丹妙药?”
“没有。”
扎乌尔苏面无表情。他确实没料到这小子这么跳脱,这么不讲礼貌。
“所以,这地方收藏的真就是书?”顾云尘嫌弃瘪嘴。
“顾少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嗯,我要回一趟远都,和一个朋友告别。”
顾云尘背着剑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嘀咕,“这破地儿啥都没有,还吹得这么高大上,还不如远都西门那的茶馆有意思。”
扎乌尔苏:…………
我现在说我个人收藏了一堆武功秘籍还有用吗?
扎乌尔苏没做多余的事,送顾云尘离开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那个笑面虎的活没这么好糊弄。”转瞬间扎乌尔苏消失无踪。
青年还不知道背后跟了个人,他内心深处藏着担忧,只想赶紧回去。
而远都城现在已经成了棺材,三面城墙紧闭,火焰和坍塌的巨响砸进土地,构成了另一卷画,它徐徐展开,其上勾勒的鲜血与死亡令人触目惊心。
闯入远都的辽人、金人和女真虽说只有数万,仅仅是远都居民的十分之一,但这群余孽流离失所,饱经袭杀和围剿,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发泄着生平所遭受的绝望恐惧,放肆的侵吞掠夺远都的居民,无论男女老少。
仅是露出一角的战争面容就如此残酷,再深入其中就更难以用文字形容。
而这一角之中有一群人格外引人注目。
古源越躲在西门区域的一间住宅内,辽人的主力此时还在东门内与驻守远都的军队拼杀,然而局势已经非常明朗,远都的大部分兵力都在城郊,赶回来还需要两个多时辰,而古源越必须想办法在这两个时辰内保全自身。
“典左卫,你有什么主意吗?”古源越表现得非常焦急,身边最强的人不见踪影让他十分没有安全感。
“典左卫?典左卫!”
典庭甲坐在床边,他回头看了四皇子一眼,转头继续给床上的兄弟包扎。他们一行人从内王庭里杀出来,除了皇子和典庭甲,其余人身上都挂了彩。
“难道我们要一直耗在这儿等死吗?实在不行我们再冲出去,城西这边的辽人余孽少,而且出去就能一路前往城郊军营,烽火台已点,我们冲出去很快就能和他们汇合。”
典庭甲停下动作,站起身,环视一圈,所有人也都注视着他,他的士卒们在等待他的命令,而不是那个慌乱的皇子。
“好吧。”
典庭甲的眼神转到了古源越身上。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好,兔子、赵老三、陈尉。你们三个送殿下从西门出去。”
将领审视着古源越错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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