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若说异常,就只有这位边监军索过贿,还与两位将军起了不小的冲突。想来,是他自觉此番捞不到油水,故而向圣上说了些不实之言吧。”
公孙书鸿一点头,“不错,这位边监军把退守战略说成无故弃地,煽动军心,动摇士气,把保全朝廷财产说成贪污军粮,好一手颠倒黑白啊。不过如此拙劣的说辞,皇帝居然不到两个时辰就下了决断,也真是不敢恭维。”
“公孙兄,边监军是在哪个时辰进言的?”
“两日前,申时。”
“看来是了”,南宫穹宇的猜想现已尽数验证,不由得松了口气。
“诸位,乐之弦此番是通过弹琴影响皇帝的心神,来干预前线战局的。我和东方少主从杨贵妃那里听到了完整的曲子。”
南宫穹宇缓缓起身,环视众人,“当今圣上自英年登基以来,一直被称颂为开创太平盛世之明君,却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接连遭受失败,尤其是前些日子甚至丢掉了洛阳。”
“他感到了不安,一种自己被否认、被推下神坛的不安。乐之弦的曲子,正是放大了这种不安,逼迫他直面自己的失败,而这种强烈的被看穿、被否认之感是现在的他无法忍受的。”
“所以,皇帝此时急需有人替他承担荣国官军一路溃败的罪名,好平复令自己发疯的不安感。”结论一出,四下寂静。
半晌,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客房中令人窒息的沉寂:“就因为这个?”秋雪晴的凤目中满是难以置信。
“对于有些人来说,除了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之外,别人的命都不是命,甚至比不过自己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东方曦炎微不可查地冷哼一声,像是在说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楚戎戈深以为然,他重重一点头,“看来我们接到消息的时候,乐之弦早已完成了一切,往下一个目的地去了。”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说着,南宫穹宇提笔列出了三次事件的核心信息。
“此番斩杀封、高二人,明显是在助叛军一臂之力,第一次用这个能解释,至于第二次,从结果来看也能说得通,只是还有疑点尚未解决,目前看来,很可能当真存在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控制药效之法。”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眼下确实没有比它更可能的解释了。
“但按照之前的思路,乐之弦的目标应该就是前线”,秦如樾皱了皱眉,“此时的前线依然是潼关,可潼关已经没有其他线索了,她究竟是去往哪里了呢?”
“按我们现有的信息确实推不出她的去向,不过三派均已派出大量弟子调查此事”,东方曦炎冲他微微一笑,“相信很快就会有新消息的,我们在此候着便是。”
一连数日的奔波,让这好不容易才有的闲暇格外令人兴奋起来。
在满月霜客栈的庭院里,南宫穹宇终于又过了一日作为弟子的生活——练剑修道,不问他事。
“师姐!”看着南宫穹宇收剑入鞘,坐到树下稍事休息,魏子淳忙靠过来,晃了晃她的胳膊,冁然一笑,“这忙活了大半个月,可是好久没听到师姐唱歌了。”
也是,以往在揽星阁中,自己每旬都会唱给他听的,这可是初次相见之时便许下的承诺。
“抱歉子淳,是我的错。”
魏子淳却是摇头,“师姐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还是我提醒的呢”,他说着,微微偏头看向南宫穹宇,“不过师姐现在既然记起了——”
“好。”南宫穹宇莞尔,揉了揉他的发顶,缓缓开腔。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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