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诗进了一趟宫之外整个人就比较积极亢奋。
金萍看他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忍不住说∶“殿下我们是去前线,这些东西可能用不到!”他说着从萧怀诗的行李里面掏出了几支笔和几幅画卷。
萧怀诗一听也是,毕竟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只好带点实用的东西了!
他们很是顺利地混入了新征兵队伍,金萍也跟着还有其他六个人,一个个看着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模样,就只有萧怀诗——
他看了看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不可不胜!
在跟着浩浩荡荡的新兵队伍出发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很不真实,就在他频频往后看的时候他身边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别看了,等回来了之后再看!”
萧怀诗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连胡子都是花白的老人,“你……也上战场?”
那老人倒是轻松一笑∶“我家中就一独子,但从小有疾。”
萧怀诗更加震惊了:“身有残缺是可以免役的,更不能是轮到老幼.....”萧怀诗的话都还没说王那个老汉就摆了摆手:
“要是北冀这一次不赢,我那儿子也活不成了。”
他满脸沧桑但是眼神没有怨恨和怯懦,在这一刻萧怀诗差点被这一身简陋的盔甲压得差点气都喘不过来!
他们这个行程特别的赶,主帅在敌,援军自然是要更加快一些,但是此时已经到了深秋,这蜀金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越是往蜀金走风就越大,而且他们这一次去增援,那粮草也是要跟上的,所以一路上就要更加小心。
他们前三天几乎都没怎么好好地休息过,只要还没有跟王家军汇合,哪里敢怠慢。
但是这次征军太过匆忙,只要是男丁且身体上没有重大的疾病都赶上趟了,其中就不少像之前跟萧怀诗搭话的那个老头那个年纪的。
所以这三天三也几乎都没怎么好好地休息,肯定是有人受不了,就这三天有马跑死也有人直接就裹着草席就往旁边的林子里挖土一埋,连个石碑刻字都没有。
从小就是在皇宫里含着玉如意长大的萧怀诗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就坐在人群中沉默地看着刚刚又被抬出去的一具尸体,手中的馒头早就冷了。
他旁边的金萍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这人是被刺激得不少,但又怎么样?
这一天迟早都是要来的,也不知道这萧怀诗生在帝王家是幸运的还是倒霉的,但是多的他是不会说的。
于是悄悄地拉了一下萧怀诗的衣服,示意他快点吃。
这一路都过于沉默,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是会什么样的命运。
萧怀诗费劲地把馒头给硬下去,管事的就来点兵了,这人是禁卫军中的一个小队长,他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一批新兵送到跟王家军那里。
萧怀诗见过他,在李丞相那里,之前他还是李丞相家的门客,没想到都去做禁卫军了,现在看上去还混得不错的样子,只是——
“这人是陈河?”
金萍看着这人过去,才问,“你认识他?”其实金萍也是早就观察他好久了,别的不说就这人的面相就有点不像是一个善人。
特别是他那对连着眉心的浓眉,还有那四白眼,怎么看都是一股煞气。
萧怀诗小声地说:“此人之前做过李丞相家的门客。”
“门客?”金萍脸色一变,然后低声向周围交代,“多注意一些。”
萧怀诗看到周围的人都轻点头这才反应过来,好嘛,这都聚集上了,只是——
“他有问题?”
金萍冷笑了一下:“殿下是不知道这李丞相是亲忠义侯的,你要是说这人是李丞相的门客,你说有没有问题?”
萧怀诗沉默了一下,确实是,这一路过来,作为总指挥的陈河冷漠得不近一丝人情,就连这三天这么赶都是这个人逼的。
如果真是这样——
“糟了!”
“怎么了?”
萧怀诗看着京城的反向:“现在最危险的不是蜀金,而是京城。”
金萍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萧怀诗继续说道:
“既然这李丞相是亲忠义侯的,那就说明忠义侯现在对北冀的状况了如指掌,这城中的禁军你们说能抗多久?”
“........”
金萍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有些自欺欺人的:“从最边疆到京城再怎么说也得要两三个月吧?我们应该会在忠义侯之前回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谁都不敢有保障,毕竟他们现在还只是到半路上,对于蜀金的战况一无所知!
“大家原地休息一会,随时都准备好待命,记住!一定要谨慎,我们这次可是带了半个月的军草军粮,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听到了吗?”
“是!大人!”
陈河似乎是很满意众人的服从感,也在萧怀诗这边来回转了几圈又转到了其他地方。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萧怀诗此时过于敏感了,总感觉陈河这话过于重复了,这里谁不知道粮草的重要性?
这几天就粮草看管最为严厉,再怎么说这还没出北冀,这粮草是有保障的,但是此时他后面已经响起了一阵打呼声,萧怀诗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他眼下已经是重重的眼圈,看上去很是疲惫。
他想了一下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就没有说出来,别说是普通人了,就连金萍他们都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
萧怀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今晚一切安好!
虽然这几天想得都特别多,但是抵不住身体上的倦意最后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但是在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感觉有人从他旁边过去了。
萧怀诗的位置刚好离粮草的方向有点近,且又在过道旁边,只要是有人往那边去必定是要经过他旁边的。
只不过他眼皮太重了,一时间有些懒惰了,也没在意,但是没一会他就听到有人大喊:
“着火了!着火了!粮草着火了!”
萧怀诗猛地睁开眼,鼻息间都是一大股的烧焦味,大家都忙着去救火,萧怀诗多得也来不及赶紧爬起来去灭火。
但是这个季节风很大,这火烧得太大了,最后火被灭掉的时候已经烧了一半多,大家心都悬起来了。
这是粮草啊!
是命啊!
“怎么回事?今晚谁当值?”
陈河怒气冲冲地从人群之后出现,一脸怒容,大家谁都不敢直视他。
“说啊?怎么回事?”他一脚踹在旁边的马车上,离他最近的人都差点被吓得跪下了,这个时候人群之中有弱弱地说:
“今晚是......张强和普天当值....”
“那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这队伍之中有间谍进来了你们也不知道?这个战你们要怎么打?现在这粮草都被烧了一半了,我说你们还能打得过吗?我们拿什么去打?”
陈河很是愤怒,但是萧怀诗听着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要一直强调怎么打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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