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怒吼,罗汉法身挥舞手中巨大的禅杖,力灌千军,向着青灯砸去。

青灯伸出那只枯瘦的右手,迎着禅杖而去,竟想以单手抵挡这威势惊人的一杖!

那一杖还未落下,掀起的巨风已将围观众僧又向外逼出去老远。

却不料一声巨响过后,青灯脚下青砖虽龟裂蔓延开去,却将那柄此刻几乎有一人粗细的禅杖稳稳地托在了手上。

青灯又伸另一只手把住禅杖,身上冷光泻地,大喝一声,将罗汉法身连人带杖扔了出去。

木鱼直飞出几丈远,这才轰然落地,且落地后余势不衰,又向后滑出老远,撞塌厢房数间,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木鱼大吃一惊,自己这罗汉法体自练成以来,就算不显法身,在这个“力”字上,也从来没输给过任何人。他虽知道青灯的月华经也有无上威力,但却没想到在“力”之一道上,竟也能与自己这罗汉怒目分庭抗礼。

木鱼虽惊不乱,罗汉法身怒喝一声,将禅杖往地上一插,随后飞身上了禅杖。

青灯遥遥望见,也是立刻身形一变,双腿盘起凌空而坐,双手合十,将一身月华光辉尽数收拢在掌心内。

“吞光诀!看来要拼真力!”

了觉瞠目结舌,这月华经五诀自己一诀都没练成,此刻见师父连使两诀,他恨不能将眼珠子都瞪出来。

了觉话音刚落,木鱼罗汉法身大口一张,竟喷出一道两人合抱的金光来,那金光将这黑夜照得通亮,一时间竟盖过了月亮的光辉。

眼看就要金光袭体,青灯这才双手微分,左手虚托右腕,将一道纤细的月光从右手掌心处射出,与金光抵在了一起。

那月光太过纤细惨淡,在罗汉法身的金光中,几乎微不可见。可说来也怪,任那金光如何耀眼,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相反的,那道纤细月光却似一根针般一路挺进,沿着金光来路逆行而上,眼看就要扎入罗汉法身嘴中。

木鱼已将一身真力运使到了极处,竟奈何不得那月光分毫,他又急又怒,可此时自己若抽身而退,则势必重伤。

洛北漠见木鱼势危,忽地腾空而起,飞身到那月光行进处一剑斩下,将金光月光通通拦腰截断。

木鱼趁此空隙腾空而起,那月光刚被截断,后力立刻跟上,却终因为那一耽搁,堪堪从罗汉法身脚下擦了过去。

洛北漠人未落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竟是朝着他背心攻来。

他一直背着张书剑,见有人竟出此阴招,如何能不怒。他也不管身后是何人的什么法宝,只身子微侧,让开背心破绽,同时手中愚公巨剑划出个圆,自上而后撩去,“铛”的一声将那来物劈了个四分五裂。

身后一人发出极痛心的一声惊呼,张书剑听那声音耳熟,偏头一看,果然见了尘跪在地上,手上捧着一堆佛珠,看样子正是栽赃自己时所用的。

张书剑只觉大快人心,忍不住高声叫好。洛北漠一问之下才知缘由,见无意间帮张书剑出了口恶气,心中也觉痛快。

了觉闻声赶来,质问起洛北漠为何插手青灯木鱼斗法,又坏了师弟法宝。洛北漠淡淡道“你们便是千军万马,也只我和木鱼大师接着便是,要打便打,罗嗦什么?“

张书剑本来就对盈月寺这帮秃驴殊无半分好感,此刻又有了洛北漠这靠山,当下玩心大起,便在洛北漠耳边叫道“打!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洛北漠这一趟盈月寺之行也憋了一肚子气,方才那一剑下去,只觉浑身舒泰,正想找个人好好儿打上一架。此刻他见张书剑都豪兴不浅,当下笑道“好!看大哥哥让他给你翻跟头!”

了觉一身月华经虽还不及青灯万一,但也初窥门径。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师父又斗法到了紧要处,自己身为入室大弟子,焉能堕了师父的脸面?

于是洛北漠就见到了这么一幕,了觉双手合十,也引了一道月光下来,学着青灯的“献月诀”,摆了个架势出来。

洛北漠初时还被唬了一跳,但定睛细看,却见这献月诀似乎有点别扭,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似是而非。

了觉其实根本还没摸到这五诀的门槛,只不过是见青灯大展神威,实在是技痒难耐,于是忙不迭的就要试试这献月诀的妙用。

却说另一边木鱼落下地来,顺势将禅杖抽出,却是抬头向天望去。

他与青灯第一回合下来,被连人带杖扔了出来,第二回合若无洛北漠相助,自己恐怕已经重伤了。

他望着天上的一轮满月,心中叹道“好巧不巧,天有满月,正是青灯功力最盛之时。和尚须得挨到天亮,方有胜算。”

他向青灯望去,见青灯此时也已收了吞光诀,正盯着手中一只小小铜钟念念有词。

“止妄钟,你倒还有脸用师父给你的法宝,施展师父教你的神通!”

青灯将止妄钟向天上一抛,那铜钟一边儿滴溜溜打着转,一边儿迎风便长,竟化作了个比罗汉法身还大的巨钟来。青灯以手虚指,巨钟便呼地一声朝着罗汉法身兜头罩了下去。

“为兄说过,万法归一!”

“来得好!”

木鱼大喝一声,竟是不闪不避,罗汉法身双手合十,将手中禅杖横放在了臂弯上,任由那大钟将自己罩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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