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你一句,董冰岚不一定心悦你。”

“为何?”霍天浩一脸难以置信。

“她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光。”独孤雅荻笑笑,侧头看了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文如玉,“就像他。”

文如玉举起双手:“与本王无关。”

“不是说你们有什么关系,是你与我逢场作戏。”独孤雅荻再笑,边笑边摇头,“不抗拒和心悦可是两种概念,就像他不会抗拒我,甚至会努力尝试与我相处,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行事,可当你霍天浩或者赵浮岚遇险,他一定会舍弃我去救你们的。”

听到这话,三人都变了脸色,文如玉更是沉了脸:“慎言!”

“我没想挑拨,我只是贪心而已。”独孤雅荻连连摇头,“说与你们听也听不明白,今日倒是我多言了,瞎说大实话。放心,我与你们立场一致且能自保,以后谁救谁可不好说。”

“话说到这份上,没有隔阂是不可能的。”

“话不说开我膈应,不如说开了我舒畅了,让你们纠结去,省得整日想东想西,净操心些莫须有的事情。”独孤雅荻叫侍女拿了纸笔来,又叫了南珠进来,将纸笔递到她手里。“介绍下,这是南珠,我的管家。”

南珠向众人行礼,低声道:“南珠见过几位。”

“你是何方人士?”

“南珠跟随主子长达二十五年,在京城、西域、南疆都待过。”南珠低着头,“还帮将……镇北王掰过玉佩。”

文如玉脸上显现出几分尴尬。

“什么事什么事?你连玉佩都掰不开?”

“说说说说。”

耐不住霍天浩撺掇,一向对感情漠然的赵浮岚也凑上来起哄,文如玉这才缓缓道:“三个月前本王带兵去南疆,初见瘴气不知其利害,等到军中多半将士呼吸不畅才意识到问题,无奈带几支精锐前去寻药。奈何雨天路滑,光线昏暗,一时不察,被……被蛇,咳,咬了,险些丧命,只得在荒庙暂歇,遇到两个同样歇脚避雨的女子。”

独孤雅荻示意南珠去画些东西,自己忍着笑接上话:“钰成就是嘴硬,当时高烧不退还中了毒,问有没有事偏要说无事。若不是我眼尖瞧着他脚上的血洞,堂堂一代英明神武镇北王怕是要被条竹叶青夺了性命。我与南珠寻了草药替他清了毒,退了烧,他一醒来就拉着我说要报恩,要带我回去。

“可我与南珠是去办事的,走不开,他就说给我个玉佩做信物,被旁边跟着的士兵提醒说玉佩是军队的信令,丢不得。思来想去他说将玉佩分作两半便是,自己拿着掰了半天没掰开,只能让南珠帮忙。”

文如玉面色深沉:“跟着的不是士兵,是萧墨。”

“所以是真有此事了。”赵浮岚哪能不知他性格,没否认就是默认,“敢情你还真丢过这人?”

“问他是什么人,给我个名号我好寻,他还死活不说,就告诉我他是永煦的将军,拿着玉佩去京城问一定能找着。”独孤雅荻接了南珠递来的纸,上头画的正是半块玉佩,“我如何不识得这杆红缨枪?当下就猜到他是使枪的将军,再稍一打听就知道是镇北王了。”

“如此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为何又说打草惊蛇?”

“实不相瞒,我与南珠在半年前已经到了南疆,一直在协调高昌与部族的关系。高昌皇族与大祭司一脉积怨甚久,皇族想要尽揽大权,奈何多数小部族不知皇族只知祭司,那前太子就生出动武的心思来,我与南珠正是去协调此事的。”

南珠接上讲述:“原本我们与当时的国王商定好从皇族选出继承人去大祭司座下学习,用几代人的时间慢慢将祭司转移到皇族内部选出,同时调查前太子暗中积蓄兵力一事。一查查到叶权早与高昌有了瓜葛,近年动荡不安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如何能忍?却不想叶权的消息比预想中灵通许多,先一步煽动太子起兵逼走我们,想要独吞高昌。我们轻装简行,无力与之正面对抗,只能发信向永煦求援。”

“原来信是你们发的……难怪一直独立的高昌会突然求援。”

“正是,发过信,主子猜测带兵来的会是将……您,我们提前去接应你们,尽可能不让士兵们被瘴气阻碍。你们行军速度比预料中快些,在进了南疆一段距离后才与我们遇上。”

南珠说到这,顿了一下,看向独孤雅荻。

独孤雅荻很干脆地接上话:“我们还是去得迟了,让你们受了点罪。”

“无妨,你救了将士们,本王该谢你才是。此外,本王将动乱扫平后,提出的要求是让南疆归顺。”

听到这,赵浮岚明白了两人的意图:“联盟的统治力不如建国,按照旧制将祭司与皇权分离,让皇族统管军权,这样祭司纵使有部族支持,皇族也有平乱的能力;而如果选可信之人建国为君,想必能再保南疆数十年安宁。”

“正是。当下要做的就是安顿三苗,安抚祭司一脉;清理濮部,根除叶权在南疆种下的种子;拉拢越部,让他们去治理南疆。另外新建国若是能为永煦属国,自然需要上贡特产,永煦则能赐下米粮、布匹,派人前去教授中原文字,让南疆人感恩在心,不起反意。”

“攻心为上。”独孤雅荻说这话的时候,侧头看着文如玉。

文如玉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无事。”独孤雅荻继续与霍天浩说话,“明日去找董冰岚,求她帮你找紫花络。她若说没有,你就求她找礼部尚书帮忙牵线,约太子见一面。”

“她若说有呢?”

“那就证明太子已经想明白了利害,比我们心急,已经找过她了。你问她从哪里找来的,你想当面感谢就行。”

“好……”

“你带点礼部尚书喜欢的礼物去,嘴甜点,拿出求人的态度。搞定了礼部尚书,还怕他不把孙女给你?”

霍天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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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约董冰岚是没用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说什么自由往来,到最后拍板的还是能主事的长辈不是?”

“说得对,但是本王的婚事是能自己做主的。”

“哎呀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独孤雅荻嫌弃极了,拿着红豆酥直接塞他嘴里,“你跟赵浮岚但凡有一个人会出主意,礼部尚书早就站在你们这边了。”

躺枪太多以至于爬不起来的赵浮岚:?

看着文如玉拿着红豆酥慢慢地嚼,独孤雅荻又叹了一口气。

这会儿南珠拿着两张画像走了过来,摊在桌子上:“三苗的大长老依达是近二十年高昌的大祭司,诸位一眼就能认出来,就不画了。这两位分别是依多和朔月,其中依多是大长老的亲孙子,也是他的护卫,未来有可能接任大祭司。朔月则是三苗圣女的侍女,圣女消失多年,一直是朔月在代理。”

画像上的依多穿着短衫长裤,用布巾包着头,看起来与寻常农户无异,脸上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好像邻家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朔月则戴着三苗特有的银色颈饰,头发高高盘起,身上穿的也是黑色布衣,挂着不少银链子,腰间还带着数个刺绣精美的香囊。

“朔月跟着圣女学过追踪、祛毒等一些常见的蛊术,接触的时候需要小心。当然,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也能试着去求助。”

“真的有蛊术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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