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如果对方原本还有五十年以上的寿命??像是孩子??的话??我??」

Eddie重重叹了口气。

他知道津泽只是联系到了自己的经历,对于所得到的和失去的,永远无法原谅而已。

他不想答覆,原因之一是,那让她变成这样的他的,也有自己的过错。

再者,他更不想对Laertes的做法品头论足:即使是在最初有关津泽的事上,Laertes也是一向主张回收神格的。

会让Laertes改变主意的,一是自己的武断,二则是津泽的为人。

而现在,面对众多莫名其妙掉落在第十六的神格,和形形色色、在「永恒」之前形同蝼蚁的人类,他更不可能产生和之前那样的同情和立场。

「就让锦自己决定吧。」

「嗯???」津泽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发生了那样的事时,就由锦自己做决定。我不会插手的。」Eddie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懒。「如果,在这件事上,我们是唯一的『执法者』,这样也算公平了,不是吗?」

说著,他抬眼望向恋人那双金瞳,报以一笑。

津泽正在这笑中恍神,Eddie身后,门却被敲响了。

他忙站起来开门,可却因门口的人正是Laertes而不由得一愣。

「你怎么??」

Laertes摆了摆手,Eddie则是愣了一阵子才想起将他让进内室。

津泽起身多添了一只酒碟,帮Laertes斟满;而Eddie转为坐在津泽身边。

「我只是来想说明一下,之前不方便说明的事。」坐定后,Laertes并没有碰桌上的酒,兀自开了口。

「Eddie,我之前还是蛮期待你会就在那里大闹一场的。」他看向Eddie,浅笑盈盈。

「哦?你是打算示威给谁看吗?」Eddie玩笑般地嘲弄著,「话说起来,内廷多了不少新脸孔啊。」

听到这话,Laertes的脸忽然沉了下来。「没错。因为『琉光』对内廷的重创,带有神格的神职者已经所剩无几。保留这些神职者的同时,还需要接纳一些咒力出众的普通意识??」

「这些人,目前都被安置在子爵和男爵的位置上。」

他顿了顿,接著说道,「这些,加上神格再度涌现的事,迫使内廷对神职者的晋级做出了一些改革。」

「现在对于子爵和男爵的晋级,是通过以六人小队为单位的考核来执行。」

「而对于现存神格的授予,则是在这些小队晋级之后,由队伍内部比试决定胜者。」

津泽听著Laertes的叙述,忽然觉得这事无巨细的解释似乎是要引出别的什么事来。这样想著,他不由得蹙起了眉。

「怎么说呢,似乎比起以前一对一的决斗听起来更公平,也比较不那么血腥了。」Eddie耸了耸肩。

Laertes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改变了主意。

「??我想要你们带走Ellyah的原因还有一个——绝不能让她参与此次的晋级!」

「这是??为什么?」津泽有些讶异。

「理由??暂时不能够告诉你们。」

津泽明显被这个回答哽住了。可是,Laertes的神情却是一脸诚恳。终于,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Eddie抬手以指背蹭了蹭鼻尖,「你是怕,就算她跟我们一起到了第十六,还是会设法回第十七吧。」

「正是。」

「??没关系,交给我们吧。」

接著,三人就这样相对喝著酒,桌上的酒盅从三只变成了五只。

夜已渐深。终于有次津泽起身去拿酒盅时,脚下稍稍踉跄了一下。

「喂喂!」Eddie拦腰捉住了他,「我看你不能再喝了。」

Laertes望了望津泽有些迷蒙的表情,终于这才想起了Killov的话??

再继续待下去,才真的是打扰了吧。

他于是礼貌地起身告辞。

可就在他转身出门前,津泽叫住了他。

「Laertes??有关??神格再度涌现的契机??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Laertes侧了侧身,似乎在思考应当如何回答。

「这其实也和津泽之前在第十六的工作有些联系??」良久,他这样说道。

Eddie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一瞬。

「怎么说呢??不如??还是津泽你自己穿魂去看吧。」

「——第十六??现在究竟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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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什么的】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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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四处时不时从地下溢出著不明的气体。

似乎是闹市,而脚下的是石子铺成的道路。

街道上的「人」,长相古怪而有些令人震悚。

目光,被一个身著粉色长裙,头部像是倒扣的水桶般的「女人」吸引。

那「脸」上的肌肤,也是不自然的粉红色,结著古怪的肉块。

有人在叫卖。戴著高礼帽的「人」,嘴角却斜向了眼角,而那两只眼睛向外暴突著,像死鱼一般。

类似手机的装置掉在了地上,慌忙去拾,却发现那装置上类似电池的结构正在融化。

取下了那东西放在右手中。

「喂——!你在做什么?!我可是不会把正在崩解的电池拿在手里的!」有人这样慌乱地叫著。

她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那块电池正在融化,而她的「手」正逐渐承受著解离的高热——

??

正在熟睡的Eddie忽然觉察到身后的津泽有些不对劲的动静。

他翻过身去,发现她正在压抑地挣扎著。

「手??」像是在梦里,她这样说著。

Eddie拉过了她的右手,却因传来的高热吃了一惊。

如果不是由Eulrice的治愈之力同时恢复著,此时那只手恐怕是要灼伤累累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捉紧了她的手,右手则放在了她的额间。

蓝色的咒印浮现的同时,他向她低语道,「喂,锦,只是个梦,快醒醒。」

就好像回应著他的呼唤,她停止了挣扎,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是个梦吗?Laertes告诉她穿魂去看的事,她的手??

原本,津泽在醉酒后就很难控制穿魂这种能力。

看清了眼前的人,津泽抽回了手,向Eddie身边稍稍挪动了一下。

他将她揽在怀中。

「Eddie??」她低声唤著他的名字。

「真是的,早叫你不能喝那么多吧。」他则是故作轻松地抬起左手抚弄她因方才的挣扎而乱作一团的金发。

终于,怀中的人呼吸似乎平稳了下来,她也轻轻勾住了他的腰。

Eddie的嘴角却爬上一丝坏笑,陡然翻身压住了津泽。

她的酒顿时醒了一半,「你干什么?!」

「呀??今天一整天都被提醒著孩子的事??」

「???等一下!你是疯了吗——你这内室在夏季幡幛敞开??」她用力反抗了一下,却发现因为酒精和方才的穿魂,身体丝毫使不上力。

「那就??」继续笑著,Eddie装作在思考的样子,「尽量??不要弄出声音——就行了嘛。」

说著,他朝她的脖颈深深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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