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宇接过那弦绳,用手一拽,那绷直的绳子让徐宇有些尴尬,“徒儿错了,弹力应是从弓臂起。”

“嗯,所言极是,选弓,并不是以大以硬为最上,而是能匹配自身气力,能足力拉开,能满劲送箭者为上,宇儿,我挑给你的这把你待会试试,下一步,是为上弓弦。”

见徐宇一本正经认错的的样子,郭廷诲心里暖酥酥的,“唉,宇妹,你这连弓力从何处起都不清楚,怎么敢和大王信誓旦旦地立下誓言啊?”

徐宇红着脸,憋了半天,憋出来句,“与你无关。”

郭崇韬见两人分了心,马上将他们拉回来,“认真学,一心二用,花费了精力,没学到东西,学个半吊子,那和没学无差。”

郭崇韬虽然有些年纪,但上起弓弦来毫不拖泥带水,将那箱两边弓梢向外反翘起的弓向两腿间右后方一卡,“此为望月式上弦法,方便快捷,立于原地便可操作。”

说着,就把那根弦拉起,然后另一只手借着左脚脖与右大腿后侧的杠杆作用将弓身拉弯,朝弓梢上的卡扣扣了上去。

扣好后,郭崇韬又问,“诲儿,此时可否搭箭?”

“大概,可以了吧。”郭廷诲不知道中间还有什么步骤,这弓弦拉好了,不射箭做什么。

“宇儿?”

说实话,徐宇活得并不久,加起来没有四十岁,不过呢,这样的问题问出了,她知道,肯定不是平白无故的,射箭,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哪知道还有什么步骤。

于是决定回答一个通用的答案,“也许是,还需检查吧。”

“女子心细腻果然并非假话,郭廷诲,你可得好好学着些。拉完弦后,正是要检查,若未扣稳,则后续拉弓射箭时,有飞弦之风险。为将帅者,也当时常检查军队之中是否有隐患。”

接着,郭崇韬借助考察郭廷诲,给徐宇讲解起了各种姿势,郭廷诲做得不对时,总要被臭骂一顿,骂其不用功云云。

徐宇在一旁学着,觉得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用,什么三指拉弦,箭尾留于中指与食指之间,箭搭窗内,又有八字虎口卡箭尾,拇指扣住,食指外翻不挡弦,箭置窗外,转瞬间就记住了。

徐宇照着样子,迫不及待地想拉开试试,手指紧拉住,深吸一口气。

能拉开,出乎预料,居然能拉开!徐宇脸上仿佛春风得意,亮起了光彩。

正想松手爽一爽,郭崇韬一个健步冲来,捂住了徐宇已经半松开的右手。

“丫头,你干什么蠢事?”郭崇韬眼睛直瞪着徐宇。

额?啊?

“空拉本就危险,空放乃用弓之大忌,轻则弓弦外翻,毁了弓臂,重则弓片崩断,打到身上,皮开肉绽都是轻的。你这虎小子,别犯傻事!”郭崇韬一把将那弓收了回去。

徐宇又萎了下去。

没办法,这可是真弓,拿在手上怎么会不兴奋。

委屈巴巴,“也不知道弩好不好用。”

“弩?爹,您没教她国家律法吗?弩机是不能私藏的。”

郭崇韬才反应过来,除了武功,他就没给徐宇教授过礼节律法之类的东西了,徐宇能这样凭自觉处世,让人错以为过学过礼法,真是有些奇迹。

郭崇韬思索一下点点头。

没想到那人精冯道还是疏忽了。

“嗯,不错,之后老夫马上着手安排,老夫对这射箭姿势稍作总结,三指法更多适用步战,上箭更快,而捏指法更加稳当,马上抖动时,不易掉落。”

郭崇韬给徐宇耐心讲解着,搭上一根箭,右手在脸颊上不断演示。

“射箭的准头来自于后手的靠位,射箭姿势可随情况自由决定,但后手靠于脸上的位置不可随意变动。之后通过射出的箭找出自己的准头,形成定势,就可有极高的精准。”

徐宇目不转睛地盯着,郭崇韬转头,朝远处墙上的箭靶稍作瞄准,潇洒送指,那铁头箭扭着身子朝那边飞去,不废吹灰之力镶在了那草靶子里。

没想到这弓箭还有那么多门道。

“爹,您教我的时候可没那么认真啊。”

“去去去,你这小子,我什么时候没那么尽心教过你了,准是你自己慵懒,给忘了。”

之后又给徐宇介绍了各种箭头及其用法,介绍了箭袋的用法,又和徐宇说了军中能拉出几斤才算合格,让徐宇带着那弓自己练练,还重复嘱托了千万不要空放的事情。

郭崇韬用心地倾囊相授,让徐宇一次次感觉到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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