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甚好!此戏有江流婉转,有月照花林,好一副春江花月夜!”李存勖痴痴看着台上的戏,刘玉娘将那拿手的笙抱在胸口吹着配乐,虽为配乐,但其实是主角,曲声伴舞,身姿妙曼,悲戚寂苦暗送秋波的眼神,填满了李存勖心沟。

又舞了许久,虽那戏曲声逐渐消散,刘玉娘并没结束,拽住一条飘下的红绫飞向李存勖。

见美人飞来。

李存勖欣然站起将刘玉娘接住,满眼惊喜“哎呦,玉娘有心了!”

两人又是嬉戏打闹一番,拿着上供而来的水果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暧昧无比。

郭崇韬坐在一边,看着这场面止不住地头疼。

圣上萎靡地实在是太快了,这才建国十多天,虽南方梁国还未灭,就建国,确实有些快,但按下这事不表,若是建国后好生经营,那也无妨。

可关键是,这建国之后,当天各地官员来上供时,这刘妃就自作主张,将本就是献给大王的,不论是什么美器金银、瓜果蔬菜、柴草木石,都分为了两份,自己收其一半,听人说,在宫中直堆到了天花板上,此种行为,尽显奢靡腐败之风,谈何“好生经营”。

轮到自己上表心意时,觉得单独分给一个贵妃一份,实在无稽之谈,只留了圣上一份,又碰得那刘玉娘逆鳞,受了一场激烈言语,可圣上居然定帝库与刘妃私库共通,当场就将枢密院中自己的一份全让给了刘妃。

这让郭崇韬很是恼火,大王称帝,变了圣上,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以至于晚上差人来领徐宇去从马直营时,那刘妃还叫人来为难阻挠了许久,后时间所迫,又才其敷衍地将徐宇迅速送了去,将白天喜悦扫得干干净净。

这从建国第一天起始,郭崇韬就和刘妃算是结下了梁子。

而那可以说是妖女的刘妃,每每见面时,也都不给郭崇韬好脸色看。

今日却不知道为什么把郭崇韬请了过来看这场莫名的戏曲。

“郭枢密使,我舞的可好看?吹得可好听?”

随这一问,李存勖也将脸转过来等待答案。

郭崇韬顿时自感被架在了熊熊烈火上。

但他实在是不想落在这种让自己口是心非的陷阱之中。

只能和刘玉娘使的手法一样,将问题提高一层。

“臣以为,先皇最后一愿尚未实现,这样以天下太平为前提的方式寻欢作乐,是为不孝。”

李存勖心中一冷。

“郭枢密使的意思我明白,可刘妃问你的是这戏曲的事,为何要扯到我父皇的事上?”

郭崇韬继续以身犯险,紧随其后,“大王眼中,是先王更为重要?还是刘妃更为重要?”

李存勖虽然爱慕那刘玉娘,但与父亲李克用相处的时间,才是真正燃烧亲春,才算真正有血有肉的时候,他不好说自己是不是企图在刘玉娘身上,去寻找一些额外的情感,心中还是深深觉得父亲的记忆更加重要。

李存勖看看刘玉娘的笑容,又低头看看父亲拉起过自己无数次的手,给出答案,“当然是朕的父皇。”

郭崇韬心中落石,这刘玉娘设的局,算是破了,“既然陛下明了,当做什么,也就显而易见了。”

郭崇韬这样应对,实在让刘玉娘心中窝火,要是去灭梁国,又不知道要吸去陛下多少精力了,而且,打仗是要花钱的,只见过入钱,岂能出钱?

“郭枢密使,你这意思是要让陛下刚建国就劳民伤财去打梁国?是不是有些不适合啊。”

郭崇韬迟疑下来,不清楚怎么回答,这女人太刁钻了。

“这……”

“以妾身来看,郭枢密使使既然总领着那些士兵,能力那么大,要不就去打,打快些,一个月怎么样啊,够不够?”

郭崇韬一捏手心。

真是难缠。

攻城略地怎能随口决定?况且那汴梁也不是什么弹丸之地。

李存勖又思索了一会,也想快些了解这最后的一支箭,“郭崇韬,朕就随你心意,整军集粮,灭了那梁国,你之后再随本王看我爱妃的戏,就没有借口了吧?”

皇帝发话,两边安抚,于是刘玉娘只得见好就收,郭崇韬也胜了半局,心中满意,这场争锋,就算暂时冻结。

不过,这个话题结束了,刘玉娘还有后招,并不打算放过郭崇韬,正面的对付不过,那就来侧面的。

“听闻郭枢密使的那个牙兵在陛下军里有些不适应,那女孩,过得了您的训练,可不一定符合陛下的要求,要不,找个时间让大家开开眼?顺便也能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心服口服,如何?”

这女人简直欺人太甚,我家丫头比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大丈夫多了。

郭崇韬闭眼大笑,“好,就来!日子由刘皇妃定!”

李存勖除去戏曲,心中就是武力了,也对此极感兴趣,“那就在大军出征时候如何?”

郭崇韬爽快答应,“行!”

刘玉娘眉头扭着,对这个总是与自己叫板的老头子很是不满意,对他原来手下那个牙兵,也是不可避免的溢出了很多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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