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腊梅的教书生涯在学校按部就班地铺展开来,她从一年级开始带起,这对她而言,既是艰巨挑战,亦是难得机遇。
上班首日,李校长的一番谈话,让她深深体会到学校对她这个新人的关怀。当她提及宿舍的简陋状况时,校长爽快地应允了她搬桌椅的请求,这让腊梅内心涌起一股温热。身为班主任的她,早早便来到教室迎候家长和新生,而当智老师带着女儿智乐现身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中竟莫名泛起层层涟漪。智老师的目光中满含着温和与关切,当他望向腊梅时,那眼神仿佛有着一种奇异的磁力,让腊梅的心跳不觉间微微加快。他微笑着轻声对腊梅说道:“王老师,往后乐乐就拜托你多照应了。”
腊梅回报以灿烂的笑容,响亮地回答:“放心吧,智老师,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哦!”
智老师的女儿智乐生得极为可爱,那白皙的面庞宛如瓷娃娃一般,一双大眼眸清澈明亮,闪烁着熠熠光芒,有点内双的双眼皮像极了智老师,小小的嘴巴微微嘟起,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轻捏一下她那粉嫩的脸蛋。她身着一袭粉色的连衣裙,恰似一个娇俏的小公主。
忙碌的首日结束,回到宿舍后,看到娇娇欣喜地擦拭着新添的桌椅,腊梅亦感到了些许满足。她们的宿舍甚是狭小,约莫仅有二十多平米的样子。一踏入屋内,便能瞧见两张紧紧相邻的一米二的床铺,角落里立着一个从仓库搬来的破旧衣柜,虽显陈旧,却也能满足基本的衣物存放之需。房间里还有两把小板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像样的家什。而现在,她们终于可以坐在书桌前,一个认真的准备教案,一个翻阅她喜爱的小说。
准备完后面两天的教案后,腊梅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开始制定自己的十年人生规划。
在师范读书的三年里,王腊梅因为没有读高中没有机会考大学,一直闷闷不乐,一度不怎么想理睬同学。学业对于她这个往日的学霸来说,并不那么费力就对付过去了,每个学期都是学校的五好学生和学习标兵。第二年时,班主任不得不找她谈话,跟她商量着让出五好学生或学习标兵的一个名额,给别的同学评优的机会。她理解老师,也为自己长年霸板学业第一的位置感到很不可思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打通了任督二脉,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她就几乎没有下过第一的位置,一度为小镇上那些老师和父母作为天生会读书的范例。老师们总是这么说:“学得不好怎能怪老师教得不好呢?腊梅同样是我的学生,年年第一。”一些成绩不好的同学的家长则嚷嚷:“腊梅的父母什么都不管她,她不照样成绩好,这读书呀,是要有天赋的。”
腊梅对这些说话不好反驳,她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只在心里说,我不是有天赋,我是很认真地学习哦!每天,我会在家晨读半小时再去参加学校的晨读,中午回家也会背十分钟的英语单词,晚上写完作业会把每天所学的知识点都背下来的。我还有很多学习妙招。只是大家在学校看到我一样放松一样玩,可我在家高效率学习的时候,大家看不到啊!这,不就是学霸的秘密吗?
可是,怀揣着考北大清华梦的腊梅,却因为不想让妈妈失望而放弃了理想——妈妈想让腊梅早一点参加工作早一点自立,因为妈妈觉得,腊梅的爸爸靠不住,只有女儿长大独立了,才能帮助妈妈。选择读中专,在那时还是优等生的专例,并且包分配工作。差生是考不上的,师范生中委陪生除外,比如老师的子女一般可以拿到委培生的名额,就可以较低的分数上师范学校。
因为心不甘情不愿,中考发挥并不如意,腊梅没有考上第一志愿——省级师范小教大专班,那样毕业出来就大专学历,而是被一所地市级中师范录取,毕业只是中专学历。
中专和高中有很不同,文化类课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数理化与高中是没得比的。这对初中数理化经常拿满分的腊梅来说,学起来食之无味。第二个学期开学,有同学说她是年级第一时,她都惊愕了半响。后面每个学期都是,她也没觉得怎么高兴,因为觉得实在太简单了。也有开心一点事儿,就是学哲学的时候,老师常常会将较快的语速停下来,当着全班同学问她,腊梅,你听懂了没,我有没有讲得太快。腊梅总是回答听懂了,这时,她心里是有一点点小小骄傲和满足的。因为老师觉得这门课比较难,成绩较好的同学能拿下优或良就可以了,听不懂的同学可以在课堂上看其他书。唯一这样有些难度的课程才能吸引她,再次让她享受到学习的乐趣。
这样的三年,是郁郁的三年,她曾经向校刊投过一份稿件《无病呻吟》,描述了一些心灵痛苦的现状,语义很隐晦,用了许多暗喻,没想编辑一下看懂了,还给她发表了。却让她觉得心事被人窥见,后来反而不愿意写了。于是,只要有空,就钻进图书馆,找各种不同的书来看。
只是看,不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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