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炼如此上道,李叔也不禁乐呵一笑,“你这娃娃,干甚么这是?咱们这是在边地,又是同村,俺又是你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你说你遇到这烂糟事的时候,咱们作为长辈的本就该帮着搀扶嘛!你说是不是?”
沈炼连连陪笑说道:“中,李叔这话说的中听!是这么个理嘞!”
李叔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份信,递给沈炼,说道:“这是李氏药馆的介绍信,你拿着这信,去水洛城里,明白了不?”
“明白,我明白!”沈炼笑着接过了这封信。
……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屋外便鸡鸣狗叫嚷嚷,沈炼起的很早,开始依着院子里简陋的工具锻炼着身子。
他倒也不敢多练,毕竟穷文富武,练武一道吃字为先,在没有实现资源自由前,他也只敢做一些高抬腿,俯卧撑,蛙跳,活动活动筋骨,锻炼一下心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沈炼坐在地上歇息,随后打包好行李,朝着水洛城走去。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沈炼抵达了水洛城。
水洛城乃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城镇,也是陕郡五路当中难得的集商贸与军事为一体的大城,光是外城墙就有七八丈高,一眼望去,高大巍峨,气势宏伟。
沈炼来不及多看,递上了路引,急急忙忙进了城!
李氏药馆在南城区。
水洛城有四个城区,东南西北中,东城区和南城区被称为富人区,那里治安很好,不时有官兵巡逻,甚至有武道一途练出名堂的边军将领与蕃部将领不时出没,帮派中人根本不敢闹腾。
而其余两个城区则不同,不少集市,货栈坐落于此,由归顺朝廷的蕃族部落和官府联合把控,来往三教九流人不少,治安稍差。
最差的则是外围的贫民区,大多位于新扩建的城区,居住的都是近来因为战乱,选择从乡下迁到城里的人,没有文化,只能干些苦力活,条件很差。
走进南城区,看着来不仅衣着装饰,就是精神面貌都与贫民区居民有极大不同的来往路人,商贩,沈炼不得不感叹阶级矛盾真真无处不在,怪不得贫民区人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往这边挤。
李氏药馆很好找,南大道尽头就是,在最显眼处。
古色古香的两个门面,牌匾上挂着‘李氏药馆’四个字,左右写道‘一字两头平,戥秤不亏人’一走近苦涩草木味扑鼻而来。
旁边则是一座巨大的府邸,上批‘李氏’两字两座精细琢磨的石狮子坐在门口,旁边则立着两条虎背熊腰的大汉,尽皆肌肉鼓胀,手持粗大的水火棍,仪态威猛。
“这就是面试的地方?”
沈炼看着已经自发排成两排的队伍,心中暗道。
来的人不少,沈炼粗略数了数有二十几个,年龄差的也不大,小的十三四岁,大的应该二十出头。
一个个神情忐忑,尽皆一言不发。
沈炼交了推荐信,排在队伍里,细心观察的同时,估摸着时间。
其后又三三两两来了十几人。
李氏药馆看起来在城内势力很大,在水洛城,要想过的比常人好些,要么参军,要么投靠帮派,要么就只能投靠这些比较“中正”的势力。
加入一方势力,除了能极快实现阶级跃迁外,最珍贵的是安全能得到极大保障。
沈炼不知道的是,如若招收学徒消息真传出去,别说就三四十号人,就是几百,上千都能排上。
可惜这样的消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而连消息都得不到,自然在第一轮面试就被淘汰了。
嘎吱。
就在沈炼心里乱想时门忽然开了,一个身穿青衫的枯瘦老人走出,晃了眼沈炼等人,眼皮子抬了抬。
“都进来吧,小点声。”
两旁的大汉将门完全打开,众人小心翼翼地排着队走进去,竟然不少人踮着脚走路,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的模样。
走进门,迎面是个大平院,院子里摆着各式各样器械。
四周绿化很不错,种着沈炼不认识的绿植,有点像桃树,上面挂满了粉色的花骨朵,风吹过,深吸口气,空气比外界好像要沁甜不少,人都要精神不少。
老人此时不知从哪找来张太师椅,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像看某种器物般打量着一行人,看见众人端正站好后,缓缓开口:
“李氏招学徒,人得机灵,机灵好,毕竟咱们在边地,这在边地,机灵人活得久,不机灵的,脑袋有九颗都不够砍!
还有,身体要得好,身子骨都不强健的,练起武事倍功半,这还怎么保护主家的货物?”
老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身后走来四五个身着白衫,同样年纪四五十岁的老人,手里拿着块板子,上面刻着几十个字。
“先认字,抽十个,一半都不认识的从哪来回哪去,然后让老师傅们摸骨,骨头不正的也从哪来回哪去,彼此不耽搁。”青衫老人站起身,抖了抖衫襟道。
说罢老人们四散开,一个白衫上绣着个‘李’字的短须老者便走到林末面前。
“可曾识字?”李姓老人看了眼沈炼,扬了扬手里的字板,出声道。
沈炼恭敬地弯腰点头。
老人脸色稍霁,随意指了指,“这是什么?”
“钱。”
“这个呢?”
“官。”
.........
“这个呢?”
“权。”
“这个?”
“草”
“这个?”
“妓”
“这个呢?”
“不认识。”沈炼使劲回想,联系前世的记忆,终究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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