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能请假的吧?”她不敢看他的脸,他一定相信她会请假,认为不是什么难事。
“我不知道行不行。”她真的不知道,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从小她都没有请过假,连生病都是坚持去上学。
“我去替你请,你告诉我地址。”他语气里有些着急,但依然相信一定可以请到假。
“不行。”她担心爸妈知道他去请假。“我会把书寄过来的。”
“不行,你一定要请假过来,为了...”,他变声期的发音有些哑,但还是可以听出来,他想说“为了我”。
分别的那晚,她总感觉他还在门外,她想出去找他,问问他“为了什么?”
但是,辗转反侧的一晚后,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她还是随父母走了。
分别后的第二年,一整个暑假,她都恍恍惚惚,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闭上眼睛都是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不知道他变声后什么样子了,有没有起青春痘,有没有长高。
开学后,前两周是军训,没有正课,她想对爸妈说想要去老院子参加家族聚会,她还可以装病请假。但她都没有,只是在军训结束后买了本寄过去。
她没有收到回信,也没有接到电话。他生气了,伤心了,她知道,她不敢给他打电话,更不敢再期盼他会主动联系自己。唯一能让心里感受安慰一点的就是,寄出去的书没有被退回。
高考结束后,她攒足了三年的勇气,要去找他,不等初秋。收拾好了行李,背在肩上却感觉格外的沉,压着她踏不开脚步。她想再等等,可等着等着就等到了国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爸妈带她办护照,办签证,宴请亲朋,老师同学,唯独没有腾出找他的时间。现在,她连寄出书的勇气也没有了。
在大学的日子,除了书与她为伴,她没有一个朋友。她的心守着他、等着他,等他丢进些东西。不变的是,她仍旧会买两本同样的书。
煎饼香味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她已经走到了他家的巷子口,只要再多走几步,她就可以站在他家门前,敲门,喊他的名字。她的心狂跳,耳朵嗡嗡作响,脚却往后退。
“他也许不在,也在外地上学,也许哈有了女朋友,也许...”她不能再想下去,已经退到了小河边。
河边新建了小酒吧,传出歌声。她蹲在河边,河水流淌的声音像极了他的声音,她的手摸到一些小石子,她感觉他就在那里,看着书,等着她,会时不时抬头望望门。于是,她握着一手的小石子,走向心中的大头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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