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眉靠坐在屏风之后,虫影绰绰。

“你是说你留了曹奂一个人在长安,然后长安没了,曹奂没了,长安的十万大军也没了。”

“是。”

“然后蜀军现在在打弘农,离洛阳只有一城之隔,吴军在打襄阳,两路在一齐推进。”

“是。”

“然后这些你不管,跑回来等着那个李将军的命数。”

“是。”

“那现在可有命数让你夺取?”

“无。”

“那你的天下?”

“。。。”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将战线推回去,没有天下一统,就没有飞升。”

随着司马昭离去,偌大的宫殿里剩许白眉一人,刚刚提起来的精神气马上垮掉,他止不住地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声音在殿中回荡。

“请神是需要代价的,即使祂什么都没做,请得神来,做不做都要给。”

他咬咬牙,搭起祭坛,将咳出的一小块血肉摆到上面,又吐出一口精血,黑烟冒起,将祭品收走,临时的通道里响起一声略有不满的饱嗝。

“嘶,遵从您的意志。”

待到阿撒托斯远去,许白眉直冒冷汗,瘫倒在席上。

他的半张脸被他的传承异化着,煞戈妖虫的特性,每一个虫脑有三个可以独立思考的次脑,也是他能直面【反宇宙的伪神】而不丧失战斗力的原因。

但先前为了保命爆了一颗头,现在只能用他自己的一部分脑子去对抗一只次脑,否则就会被虫脑主导意识。

那只,许白眉并不识得的恐怖生物可以讲是拔地而起,简直像是一座通天贯地的大山从他眼前长了出来。

一碰撞,毫不费力将阿撒托斯的投影搅得稀碎,又看了自己一眼,他花了十数年流连在果实之间用了无数天材地宝才堆出来的一颗虫头像个西瓜般顷刻间爆炸,腥臭的粘液喷了他一脸。

他毫不犹豫撒起十条腿就跑,好在那位并没有追来。

“有唯一级生物本体的果实,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失格的甲级果实,又被六尘的那两个婊子给骗了,难怪那小子说我淌不起这浑水。”

许白眉捻起一只大青虫怔怔出神,想着若是能将这颗唯一级果实摘下,自己能得到的好处不计其数。

“嘶!还有一颗头可以炸,此时不干何时干!”

他咬咬牙,将大青虫放入嘴中狠狠嚼烂。

。。。

司马昭走出殿去,抬头看看挂在天上的暖阳,像经历过的每件大事的下午,看看炎日,再掐指一算,就能有活路。

“今日立冬,天干,八门。九神。”

左拇指在手指节中游走,算了一圈停留在了无名指下节。

“空亡。”

再算。

“空亡。”

再算。

拇指缓缓落到无名指下节,空亡,最凶之卦,所占之事均有大不利。

他犹豫二三,重新再算,拇指落到无名指上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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