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李建元专门过来找向枫,告知种植药材和开分堂之事,经家人商议后基本没问题,可以着手实施了。

向枫很高兴,叫来闻敏当即把股银交给了李建元。

李建元也不含糊,将草拟的入股契约拿出让向枫过目修改。

向枫看了看,契约不仅没让他和闻敏吃亏,还占了些便宜,便暗道这李建元是个干事之人,懂得取舍之道,当下便和闻敏在契约上画押按了手印。

李建元的心情比向枫还急,他要向枫尽快让军户们参加培训,说他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向枫说他这就着手去办,打算先把军户们集中起来开个会,把他的这个想法同每个军户讲清楚。

当天下午,三十多个军户代表稀稀拉拉地站在总旗小衙门前,听向枫苦口婆心的讲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在底下小声议论着,但总体没什么积极性,当向枫要每个军户家庭近日派一人去参加种植培训时,竟然集体不吭声了。

向枫道:“大伙怎么了?我方才讲了,种植药材比种粮食更有利,种好的药材,你们直接卖给东壁堂,我不会从中抽一厘钱的好处。再说也不耽误你们种稻子,你们放心大胆的做,我包你们能把药材卖出去。”

“向大人,我说句实话,你刚来,我们不相信你!别说是你,就是千户老爷来了,我们也不信。你们当官的若无利可图,哪会管我们这些军户死活?再说去学那栽种之法,得好几天,地里的活都耽误了。”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长得孔武有力,向枫记得他姓秦。

“是啊!”

“是啊!”

随即响起一阵附和之声。

向枫一时无语,边上站着的三个小旗官也默不作声。

“俺信!俺信向大人说的!”

这时,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到人群前面,她朝向枫鞠了一躬,接着转身对那些军户说道——

“俺要说句良心话,向大人是个好官。前些天他去俺家,俺家松儿病了,他还留下银子让俺给孩子看病。俺也听说了,每个军户家里他都去看了,问寒问暖……大伙想想,之前哪个做官的能这样?俺虽是妇道人家,但俺相信他,俺家愿意种药材。”

向枫低声问马克,方知这个妇人是那个孟菊的娘吴氏。

“吴寡妇,你是得他的好处,当然要替他说话了,说不定这位向大人往后常去你家呢……”

一个人在人群里尖声尖气地说道,惹得一些人哄笑起来。

看着眼前这群衣衫褴褛且带有不信任眼神的军户,向枫暗叹一声。不过他也完全理解,当下的大明,没有几个百姓会信任那些个官老爷的,要想得到他们的信任,得真心实意地为他们着想,实实在在的为他们做点事,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起来。

向枫清了一下嗓子,又大声道:“大伙肃静!起先那位秦大哥是吧?他说得很在理。确实,几日的培训会耽误农活……我看这样,凡是去参加药材栽种培训的,每人每天可以领到五十文钱,另外再管饭一餐,这是其一。其二,凡愿意栽种药材的军户,我给每户每年补贴二两银子,如果谁家当年种的药材没有收成,又非人为所致,我给补贴五两银子。我同每家画押签字,三年内有效——大伙觉得如何?”

“活裸行!有这等好事?!”

“他莫不是骗人的吧?”

“我信他个鬼……”

……

那些军户们立刻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眼神摇摆不定。

“向大人,你这是图啥呀?”之前那位姓秦的汉子大声问道。

向枫回答道:“不图啥。我管着大伙,不光是催你们摊丁赋徭,更想你们的日子能过好点,饿了有饭可吃,病了有钱可医。前几天,走访各家各户,看到大伙的日子都过得不好,我心里不好受……我也是庄户人家出身,理解大伙的难处。这总旗虽说是丁个小官,但只要有心,还是可以帮大伙做点事的。我的能力也许有限,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大伙也可以监督我。”

“好!说得好!向大人,就冲你这番话,我秦大眼信你——我参加!”

秦大眼又转身大声道:“各位,我也给大伙做个保,这向大人是好官,不会害我们的,大伙都听他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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