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站在一旁,张着一双手,嘴咧得跟蛤蟆似的。

「来啊,来偷袭我啊,两个没用的东西!」

姚光见躲不过了,一下扔了刀,认了怂。

「饶命!兄弟,爷爷,我再也不敢了……我上有爷爷奶奶,下有……」

「年轻轻的,三呼爷爷,多不吉利!」

没等姚光说完,李平安一棒槌朝他后脑勺抡去,他瘦弱的身子哪里承受得住,顿时瘫成了一摊软泥。

赵琳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浑身冒冷汗。

「我不想杀人的,可谁让你自己要找死呢?」

可至死他们都想不明白,世上怎会有如此厉害的瞎子......

次日。

一碗汤药咕咚咚灌下,李平安盘膝而坐,开始一天的打坐修行。

他如今修炼的龟息功法,初始完成度高达 80%,剩下的 20%需要他自己修炼,没有捷径可走。

龟息功的好处,在于动静结合。

心念一动,气随心动,即便运转周天,也会不出丹田,全部收纳在小小的空间里蓄势,犹如乌龟缩进壳里一般。内功修炼最忌外张,藏不住,极容易损伤自身。即便能勉强藏得住,一朝内力耗尽,便是一线之差,转盈为亏,轻则减寿,重则伤身。

这功法简直是为李平安量身定做。

而且,此功法并非大成后就止步于此,而是内力越是精深,往后回环施展,内伤痊愈得越是快速。

两个时辰过去,一直静止不动的李平安,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治伤药和生脉散的效力被激发,李平安的身体如暴晒后又逢春雨,干涸的田地被细细灌溉,无一遗漏,又承载了满满当当的力气,精神十足。

自从眼瞎后,李平安就放弃了打坐两个时辰的死规定,随着功力增进,如今现学的功法能坚持的极限就是两个时辰。再久下去,不仅没好处,反而有害。

今天没有出游的打算,李平安闲来无事,在房间内练起剑法。拳脚上的功夫已经很久没练,因为看不见的关系,即便是无招无式的乱打也办不到。

小地方,时不时就会挂着别人不易察觉的灰尘蛛网,屡屡碰壁,也着实尴尬。

李平安练得全神贯注,原地踏步似的,走两步绕一圈,平白生出一种凛冽的气势。忽然他脚下一空,踩到了东西。

「对不起……」他低头对不小心被踩到的东西道歉,继续练剑。

……

没人回应。

李平安把发髻上的簪子拔下来,插在被误踩的东西上,满意地勾了下嘴角,继续绕着圈圈练剑,始终没再碰触到那个障碍物。

一炷香后,剑尖轻轻挑起簪子,飞出去插在湖心小亭的柱子上。

簪子很轻,李平安的手指灵巧,应该能听见簪子颤悠悠飞出去,轻盈地和亭子相撞,细细地插入柱子中的动静。

那是他戴了半年的簪子,打磨得并不精细,但戴在发髻上,也能肉眼可见的,很衬他。

从前头发散下来碍手碍脚,如今戴着簪子,两周的不打理也不显得乱。

一个男人不能总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

这是小五生前对他说的话。

第二天,柳韵望着自己满手的泡沫,不禁长吁短叹。

她柳韵,上可提笔定乾坤,下可上阵杀敌,内可极天下之大典,外可通商战之策,既能琴棋书画,又喜附庸风雅。

昨晚,她盯着滴水的衣裳发呆,一时间头秃不已。

突然想到一点,治国理家、上阵杀敌她或许不行,但洗衣做饭她应该手到擒来。

昨夜洗衣的结果,便是满手的泡沫,和一盆子黑水。

把乌漆麻黑的衣服拿去洗,还不如不洗。

她一时间发出稼轩散人的无能狂怒……

屋里每夜都点蜡烛,李平安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这刻,他正端坐在屋子里,大喇喇朝着柳韵道:

「要不每日我把洗衣服一块包了吧。」

李平安这人挺好的。

长得好看,鼻梁高挺,眉目有神,不是一般官宦家的痴狂子弟。

只是面前人的衣服,和她的触碰,让她有些别扭。

李平安好像也知道不便,和她保持了距离。

只是两个人中间空荡荡的,总感觉有些私密的距离。

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昨晚她望着李平安的肌腱的背,产生些绮念,有罪过。

她正兀自叹息,一个眼盲的人,怎么连肌肉线条都如此完美。

一开口,她便被打断:怎么了?」

「哦,没什么。」

打坐修炼了几个周天后,李平安缓缓解脱了身上大汗淋漓的疲乏。

浑身上下,通畅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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