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成不明白,这点儿事都要这么费心筹划,为了芝麻大的事,都要大张旗鼓的取一个人的性命,那为什么就不能放人一马呢,毕竟放人一马只要一句话就够了,不会需要更多了。

陈芳亮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低下头的辛成,鬓发盖住眼眸,任何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人知道他的心情。

他只是低着头,即便可以看得很清晰,他也不敢抬头看,看那个天天跟着屁股后叫他大哥的兄弟,他此刻也恨不得堵住耳朵,但愿别让他再听那凄厉的惨叫声了。

“给我用力打这个狗东西,对,狠狠地打。”她越想越气。

惨叫声,击打声,和时不时气急败坏的命令声交织在一起,直听的人越发烦躁。

周晴雪话音未落,就有人接上了茬:“大小姐,陈芳亮此人和我们屋里的辛成最是要好,辛成怕也是知情者,或许他知情不报也说不定。”

辛成不用抬头,只听声音就已知道,还是庞敏这个小人,害陈芳亮还不算,还要对他下手。果然人做了一,就会做二、做三,直到再无底线。

“哦?竟有此事?”

周晴雪好像想到了什么,本来暴怒的她脸上由阴转晴,不知道哪里来了兴致:“那我可要问问。”

又回过神来,猛地回头对庞敏呵斥:“对了,我让你说话了吗?我最讨厌在我说话的时候有人插话,记住了,你也是个下贱的东西,没有不同,摆好你自己的位置。”

“看来得让你长长记性,来人,给我掌嘴。”

话音已落,有一大汉拎着庞敏,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此时,场中,又多了一种声音。

“那边的,先停手,我有问题要问他。”

周晴雪此时来了兴致,一边把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边玩味的看着陈芳亮:“此事,那个辛成是否知情,他是不是知情不报。”

蓦得顿了顿,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讥诮,神情戏谑:“我听说你俩最是要好,不过呢,你要是说实话,认错态度好,我或许可以从轻发落。”

“两个人担责总比一个人要好吧,你说...是吗?”

辛成心里顿时一凉,彼时的他,吓得额头已有冷汗沁出,要仅仅是被打一顿还好,可看目前的情况,周晴雪这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就算供出他,他俩估计还是难逃一死。

可这陈芳亮大概率是看不出来的,他本来必死的结局,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他会怎么做?要知道人在死前是会抓住一切救命稻草的。

现在他是不是对这件事知情已经不重要了,只要陈芳亮为了活命的一线希望去攀咬他,他知不知情还重要吗?

此时,他只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手心里全是冷汗,滑腻腻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他知道,他遇到了重生以来最大的危机。

就在辛成脑海里天人交战之际,彼时,陈芳亮开口了,只是声音有些沙哑,说话间也是气喘吁吁:“回禀...回禀大小姐,那雕像我都是偷偷的雕刻,偷偷地看,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他似乎是有些坚持不住了,只得停顿了下,咽了口吐沫,过了一会儿,又缓缓道:“其实,我和他也算不得要好,我总跟在他的身后,还不是因为他出手大方,可以蹭吃蹭喝,能吃别人的,我为什么要吃自己的呢,我只是在利用它罢了。”

他这话要是细细寻思,根本经不起推敲,他俩要真是泛泛之交,陈芳亮为何不胡乱攀咬他。辛成知道,陈芳亮已经尽力了,他只能想到这么多,指望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说辞?

“那就继续打,打死为止。”

不一会儿,陈芳亮的惨叫声便消失了。

在最后的时刻,陈芳亮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二人四目相对,陈芳亮那眼神里的流露出的一丝歉意,还有那.....对世间满眼的留恋。

这就是辛成脑海里关于陈芳亮的最后一幅画面。

辛成目光幽深的看着远处的陈芳亮,没有任何表情。

“这回好了,这个贱种终于死了。”

周晴雪此刻心情大好,可没有从陈芳亮口中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总感觉有些不甘。

她望着下面的辛成,笑道:“你叫辛成是吧,你说陈芳亮这个下贱的下等人,是不是该死。”

辛成低下头,眼神里狠厉一闪而逝。

随后又微微抬头,一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淡,没有丝毫起伏:“那是当然,他冒犯了大小姐,自是该死。”

周晴雪顿感无趣:“那个死贱种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你和那个田大球,虽未参与此事,可在同一间屋子里,竟然没有发现这么重要的事,同样有失察之罪,每人杖四十,不可休息,明日继续上工,算是小惩大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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