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瑟濂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的条件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们之间根本就构不成所谓交易。”
“不,我们的条件不是放你离开那么简单,布莱泽,你帮忙做个见证。”
布莱泽不知道鸠在打什么算盘,听他这么说,也好奇地探了探头。
“你作为魔法师,恐怕不会拒绝一门全新的魔法吧?”
瑟濂隔着辉石头罩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这种把戏她见得多了,对于口出狂言,大放厥词的人,无论是在学院时还是现在,她都是以同一幅冷脸相待。
“你以为凭借这种劣质的把戏,就能骗过我了?好好想想自己的资质吧,”她无情地揭穿道,“一个与魔法毫无关联的人,能拿出什么全新的魔法?”
鸠没有还嘴,只是默默地将布袋再度打开,从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小石块。
“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那块小石头被四周辉石的亮光照得透亮,这是什么独特的辉石么?布莱泽自幼就受到魔法氛围的浸淫,虽然他自己不擅长魔法,但也了解很多最基本的魔法常识,在他的记忆里,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辉石。
然而在瑟濂看来,这小块石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待看清鸠所拿的东西之后,她手中的书砰然掉落,差点砸在她洁白的脚背上。
瑟濂向前几步,想要将结晶拿到手中,但她的动作生硬地停住了。
“纯粹的灵魂……这块晶体……是在哪发现的?”她的声音不再冷淡,反而多了一丝颤抖的狂热,“回答我,这是你从哪里找到的?”
“秘密,但如果你跟我们走的话,那么关于它的一切,全都可以告诉你。”
现在形势逆转了,鸠云淡风轻地提出条件,然后将那块从帕奇手上得来的灵魂结晶收起,瑟濂的反应完全符合预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关于它的一切……”
瑟濂已经冷静了下来,她不是鲁莽的人,即使出于对魔法的热忱而惊讶了片刻,但也不会因此而失去理智。
“我该怎么相信,这不是你偶然得来的东西?”
“堂堂魔女瑟濂不会看不出这东西是天然的还是人造的吧?”鸠摆出一副嘲讽的表情说道,在犯贱这门学问上,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寅老师的三分功力了。
很明显,现在鸠就是仗着这块石头才能如此自信,他可以确信,交界地不会有谁能说明白这玩意的来源。
瑟濂从没见过灵魂结晶,但又能感受到其中的不俗之处,所以会产生极大的兴趣,与此同时又无法用她的知识来解释其中奥秘,越是这样,她就会越好奇,也会越愿意相信。
“是人造的没错,”瑟濂毫不犹豫地得出了答案,“但绝不会是你的手笔。”
忽然,瑟濂转向了布莱泽,问道:“卡利亚女王已经恢复原状了么?”
布莱泽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和满月完全不同……”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瑟濂却仿佛看透了什么,再次喃喃自语起来,“全新的东西……前所未有的流派……”
她将手抵在头罩的下巴上,下意识地作出沉思的动作,而她这么一沉思,自然就把两人晾在了旁边。
鸠没有打扰她思考,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她自己得出结论——他相信那会是一个能令人满意的结论。
“如果是源流的话……不,生命与灵魂之间的差异过于巨大,走得越远,就越难以弥合……唯一的解释是……寄居其上……”
想着想着,瑟濂匆匆地走向书架,从那上面抓起一些卷轴,又将它们抱到桌子上,来回之间,动作匆忙,她的双脚动得飞快,时而从袍底露出光洁的脚趾,她已经完全忘记了矜持。
“你确定她会同意?”布莱泽小声问道,“她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女人论及学术时目中无人的样子,布莱泽可是熟悉的很。
鸠则自信地回答:“放心吧,肯定会的,你看她不是挺在意的嘛。”
其实瑟濂的状态已经不能用很在意来形容了,她抛下了往日优雅的姿态,时隔许久,再次露出了独属于研究者的狂热,一边翻找着尘封许久的材料,一边念念有词地分析着。
“和恶兆角相同的性质?只有这个解释了……但可以被制造出来……但这不符合事实,无论如何也无法实现,除非……”
想到这,瑟濂恍然大悟,她抛下那堆卷轴,转身面向鸠。
“褪色者,我同意这项交易,带我去见创造出这块结晶的人!”
鸠得意地瞧了布莱泽一眼,而后者正诧异于这魔女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用这么着急,我们可以等,”鸠微笑着说道,“你也得收拾收拾这些东西带走嘛。”
但鸠的善意等待并没有什么作用,这些资料对她来说早就没什么意义了,有价值的东西全都在她的脑袋里,瑟濂飞快地瞥了一眼,只从桌子上抓了几张纸,然后又将一根法杖拿在手中,随即示意两人带路。
房间外面依然漆黑一片,鸠困难地走了几步,又差点跌倒,瑟濂倒是走得如履平地,好像黑暗完全不影响她看路似的——不对,她本来也看不到路。
鸠忽然发现一件很反常的事情,她头上戴着那顶辉石头罩,是怎么看到外面的?
“咳,如果你不想把人摔死的话,至少该把这里面弄得亮一点吧。”
就连有夜视能力的布莱泽都忍不住抱怨了。
瑟濂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答道:“我这里可不常有客人,不过——”
或许是鸠盲人般的走路方式实在是太惨了,瑟濂叹了口气,将法杖略微一点,黑暗的走廊顿时被照亮,光源正是顶在她头上的一颗宛如星星般的辉石。
“在下面待了这么久,看来你的魔法也不曾生疏。”
“只有可悲到忘记根本的人才会被魔法抛弃,”对于布莱泽,瑟濂的恶劣态度仍然没有改变,“而那些人都蜷缩在学院里面,和发了疯的女王一起吃灰。”
“哼,不过还是你的那一套旧说辞。”
“是吗?难道你们的女王变成一个疯子,这不是事实吗?”瑟濂拾级而上,语气平静地嘲弄着,“而时至今日还坚守她和她的教律的人,才是抱残守缺的蠢人。”
听到这,鸠终于忍不住了:“我想打断一下,这个女王指的是谁?”
布莱泽倒是给他讲过满月女王的事迹,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和瑟濂口中的形象多少有些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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