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云摇了摇头:“如果让我妈知道,第一个管我叫亲爱的的人是个男人,她肯定会非常失望的。”

“呵呵呵……这才是爱的体现啊,或者我也可以叫你寅云?还有鸠,这是当初你们报出的名字。”

“呀,你还记得我们的名字呢,真亲切。”

寅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才不相信梵雷会把那时候两个偶遇的无名小卒的名字记在心上,唯一的解释是这家伙别有用心,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这一信息——至于是通过哪路渠道,从他身上那股臭烘烘的血液味就能看出来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而梵雷那边,其实也不像外在表现得那么轻松,正如寅云所想,身为白面具,他就是听命于那个处处与他们作对的诡异势力,白面具之首科尔多是他的顶头上司,这老家伙时不时会给梵雷派出一个艰难的任务。

比如说,在起义军刚刚开始发展的时候,趁夜杀光他们可以取用的猎物;比如说,在血指骑士长造反时,亲自前往各贵族家“说服”他们相信海德要塞派来的使者;比如说,在针对他们的阴谋失败后,亲自来找他们和解……

梵雷已经是强撑着笑容,来出这个该死的任务,心里只想把那个阴阳怪气的老东西拖进血池里,让白金之子踩在他身上跳舞。

“我带来的消息比这还要亲切,两位,听听看吧?”

寅云微笑:“我希望是个好消息。”在说这话的同时,他从桌子下捏了鸠一把,示意他将手移到了刀柄上。

“首先,我要代表那些血指们,那群蠢货们,向你们道歉——”

果然,他就是和血指一伙的,对此寅云毫不意外,他惊讶惊讶的是梵雷居然会如此坦诚地表明自己的身份,与血指们那副神神秘秘的派头不符啊。

“先等等,所以那个袭击我们的血指,还有海德要塞的骑士长,都是你们派来和我们作对的?”

“涅利乌斯那个蠢货,都是他咎由自取,”梵雷摇头,“请原谅,我们从不约束血指的行径,对你们产生了偶然的冒犯。”

“这可不只是冒犯啊,他是可是冲着我们的命来的。”

“他的行为并非针对你们。”

“所以对你们的血指来说,袭击别人只是很寻常的事情,还是说——本分?”

梵雷轻声回答:“你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亲爱的。”

“别,我可不想被变态杀人狂用这么亲密的词来称呼,你知道那个骑士长在海德要塞里杀了多少人吗?你就算不是杀人狂,好歹也是杀人狂的同伙了吧。”

“你对生命的理解太过于狭隘了,他并不只是在杀人,同时也是在创造幸福,这并不值得恐惧……”

“别扯这一套,说正经的,我不想多谈。”

“不、不,亲爱的,你应该多进行一些了解,就像我们足够了解你们的主张一样,对不对?宁姆格福起义军,一个很大的名头,但任何事做起来都不像说说那么容易,你们需要得到助力。”

听到这,寅云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推测,于是不耐烦地回答道:“难不成我们要和你们合作吗?”

“呵呵,难道还有比我们更好、更为强大的盟友吗?”

“强大?我一刀一个都杀了俩了,”鸠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顺便一提,你们的人我一共只见过三个。”

梵雷缓缓地转向他:“亲爱的,我也记得你,我能感受到你的力量在不断膨胀……但相信我吧,无论是你本人的力量,还是你曾见识过的力量,都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对于这家伙死皮赖脸的表现,鸠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头扭到寅云那边,故意不看他。

“我要听的是正、经、的。”寅云皱眉。

“哦——对啊,亲爱的,让我来为你略作介绍吧,就从对我们伟大联合的介绍开始。”

一直沉默地坐在旁边的桑可此时有些慌了神,用眼神向寅云询问自己是否还要留在这儿,似乎接下来的话题就要有些高深了,桑可不觉得自己用资格涉足其中,但寅云示意他留下。

“当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将这些重要的事情藏在心中不谈,这是因为我需要经过审查——判断出你们究竟有没有得知这一情况的资格。”

梵雷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现在,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无论是实力还是计谋,都足以在宁姆格福占据一席之地,并没有像寻常的褪色者那样暴尸荒野,这就足够了,我对你们表示祝贺。”

寅云冷淡地看着他,很明显,根本不是什么资格的问题,纯粹就在于他们屡屡大搞破坏,结果又搞得十分明显,以至于藏不住背后的信息,现在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才会对寅云他们开诚布公的。

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这一套所谓的考验:鼓动造反,制造袭击,如果是梵雷主导的话,那他可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而与寅云对视的梵雷此时也在心中暗骂,他当然不知道寅云把这个蠢货头衔扣在了自己脑袋上,他只是觉得,科尔多的计划简直就是漏洞百出,而现在他却被迫要把科尔多造成的局面挽回过来,这个拙劣的科尔多啊。

梵雷不知道,在交界地外某个遥远的世界上存在着这么一句话:国王吃席,首相拉屎,他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甚至还要更糟,如果寅云知道这背后的隐情的话,肯定会狠狠地嘲笑他一番,顺便替他把后面的拉字改为吃。

“你就有话直说吧,你们有什么能力?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就像任何一个同盟一样,甚至可以带来更多,为你们提供难以想象的力量。”

梵雷强打笑容,神秘兮兮地回答。

“我们对力量的认识应该是一致的吧。”

“那是当然。”

“提前说好,我不需要把人变成一滩血的能力,无论是变自己还是变别人,除此以外,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呵呵,看来你对尊贵之血的认识仅限于此,这也难怪,我们一直以来的交流……都不是多么友善,你们没有机会进一步了解其力量,但你应该清楚的是,作为受赐尊贵之血的人,我们可以做到很多常人办不到的事情。”

“比如?”

“比如说利用血来攻击,或借助血池任意移动……”

鸠想到了那个惨死在自己手下(实际上是自作自受)的骑士长,不禁发笑:“这也算得上本事的话,亚人的本事不比你们少。”

“这是何意?”梵雷尴尬地僵住了。

“我的意思是,用血的手段没什么高明的,只看实力的话简直就是很弱。”

“鸠老师说的对,”寅云附和,“你们的战力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处。”

“难道你们自认为起义军不需要借助外力,便已经足够与葛瑞克抗衡?亲爱的,张开眼睛看看,仅仅是攻打一座破旧的要塞,你们便损失了多少人,而在我的帮助下,这种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寅云严肃地摇了摇手指,反驳道:“需要助力是一回事,和你们合作是另一回事,我们还没有窘迫到来者不拒的程度,懂不懂?”

梵雷略带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为了实现宏伟的目标,怎么能够囿于成见呢?”

“你有你的道德观念,我有我的道德观念,这就注定了我们的路走不到一起去。”

“道德?我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阻碍。”

“当然有了,我绝不会允许手下的人跑出去四处杀人,也不会容忍有人在我面前这样做,这还不够吗?”

“这关乎我们之间不同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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