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说,“上车,我们跟你去看看。”
阿超事情不对,推脱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便衣说,“让你上车,你上车就是。”
前面的摇下车窗,堆着笑说,“小兄弟,你别担心,我们就是顺道,去检查一下安全。”
阿超说,“第一个路口右拐,那条泥巴路再往前,几分钟就到。你们先走,我骑摩托车跟后面。”
便衣说,“这又不是卖白菜,你还跟我们讨价还价。再说,我可警告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的,摩托车也不行,你难道不知道?”
车里坐着的那个说,“也行,小赵,你上车,他在后面跟着。”
阿超只得跟着上了那一辆吉普车,坐上去了,才发现,连着司机,车上原来是四个人,加上他,坐满了。他心底估摸不透,这几个人,为什么忽然要去砂石厂,说是顺道检查安全,阿超觉得,这不过是个借口,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还好,昨天那半袋炸药,留出这两天用的,剩下的,被他藏到床底下去了。
工人们见警察突然到来,都很错愕。警车下了车,问,“知不知道,炸药从哪里搞来的?”
众人都说,“我们打工的,不管这些,老板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警察回头问阿超,“你应该知道吧,你说说。”
阿超说,“领导,我们这石厂,有证的,炸药也是,全是都是正规途径,标了号的。”
阿超吩咐老丁把以前那些标号的炸药封皮找了来。
警察仔细看了看,抬起头问,“还没用的呢,也拿来看看。”
阿超说,“都用完了。”
警察说,“那不应该啊,这么大一个厂。”
阿超说,“真的,领导,我要骗你,我是孙子。”
警察说,“好好说话。”
阿超不说话了。
头发花白的那个吩咐便衣和另外一个,说,“你们去那几间屋里看看。”
见两个人往那边走去,阿超心底慌乱,却强作镇定,说,“领导,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
“没说你违法乱纪,就随便看一看,你慌什么。”眼前这个头发花白,腆着肚子的警察有些不耐烦地说。
阿超说,“我不慌,我慌什么,我没慌。”
阿超藏在床底下,用脏衣服盖住的那半袋炸药,终究还是被搜了出来。那两个把东西提到这一个跟前,说,“赵所长,是私制炸药。”
阿超这时候才知道,这个人是最近才调来的所长,叫赵兴国。前几天才听说,这人看起来,慈眉善目,手段确是阴狠得很。如今看来,那些传闻,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赵兴国望着阿超,说,“还说没做违法乱纪的事。”
阿超不说话。
赵兴国问,“这炸药,哪里弄来的。”
阿超想了想,说,“我在家里,拿锯木面炒的。”
赵兴国说,“真的是你,你说这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再想想,想好了再说。”
阿超说,“我不用想,我自己做的,自己担着。”
赵兴国说,“这袋子里的炸药,少说也有二三十斤,你可知道,真要是你自己私制的,得判多少年。”
阿超说,“我没读过几年书,这个我不知道。”
赵兴国说,“我是为你好,为了你以后不后悔,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好好想想,就算是你炒的,那这究竟是你自己的主义,还是有人授意你这么做的,这在量刑上面是不一样的......”
阿超说,“真的是我,再怎么想,我总不能冤枉别人。就是我想找个人垫背,我也拿不出证据。”
赵兴国说,“好,既然是这样,那得请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赵兴国这一次说的请,可不是拿话请了,他话才说完,便衣就从兜里掏出手铐,把阿超给拷了。
看热闹的工人们见阿超和那半袋子炸药都被警察带走了,这才知道,事情大了,不知道阿超进去,还能不能出得来。
众人六神无主地商量了一阵,最后老廖提议说,“还是得到镇上,给郑老板报个信。”
老廖说,“郑老板和阿超平日里对咱们,都不错吧,大伙说是不是?”
众人说,“要不,老廖你去吧。”
当晚,老廖赶到镇上,见了郑老四,就慌慌忙忙地说,“郑老板,不好了,出事情了。”
郑老四说,“什么事情,老廖你坐下慢慢说。”
老廖也不坐,那样站着,接着说,“阿超,阿超被拷到派出所去了。”
郑老四问,“到底咋回事?老廖你说清楚。”
老廖说,“今天放炮,阿超到大路上拦车,结果拦了一辆警察,到工地上,把阿超和他昨天拖着去的那袋子炸药,一起带往派出所去了。”
郑老四一听出了这等事,神色突然变了。
老廖说,“郑老板,我知道你办法多,赶紧想办法吧。我先回去了。”
郑老四说,“老廖,你先坐,吃了饭,我在让人送你回去。”
老廖说,“饭我吃过了的,我是因为郑老板对人好,阿超也仁义,这才来报信的。如果还要麻烦你,那我心底过不去。”
老廖说完,出门走了。
郑老四坐回到沙发上,心烦意乱地想着,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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