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兰很快就端了一盆热水来,热水里泡着一条用毛了边的蓝色毛巾。刘淑兰捞起毛巾拧了一把,对折了两道铺在掌心里准备覆到李荞的脸上。

热气腾腾的毛巾刚贴到鼻尖,就被李荞拦住了。

“姐,我能不能自己洗。”

李荞小心翼翼地露出标准的7颗牙,门牙掉了一颗,上辈子死去的记忆又活了过来。你就是张画皮,也能被大兰子那张手给烫搓出原形来。

“行,那你自己洗。”

刘淑兰又把毛巾扔回到脸盆里,年轻的大兰果然痛快,看来她那些症状也不是生下来就有的。

逃过一劫呀!

李荞激动地热泪盈眶,赶紧主动把两只小手伸到水盆里,滚烫的热水瞬时烫地她头皮发麻,她一激灵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可一扭头,发现刘淑兰正蹲在旁边认真地看着自己。

李荞不好意思地又冲她笑笑,重新试探地用掌心蘸了点水,在小脸上揉搓起来,一张地图很快就变成了滩涂。李荞就这样在盆里来回蘸了几次,盆里的水越来越浑,脸上倒是慢慢干净了。

终于李荞觉得差不多了,她骄傲地站起身长出一口气:“好啦!”

旁边的刘淑兰开始收拾脸盆和毛巾。

“姐你看……”

话还没说完,滚烫的毛巾就把李荞的小脸捂了个结结实实,接下来就是一阵暴风骤雨地揉搓,李荞只觉得自己五官乱飞……

刘淑兰又找了几件小妹穿小的衣服给李荞换上,顺便给她剪了个童花头,因为手艺不精,这个童花像是被狗啃过。不过不管怎么样,收拾干净的小丫头看起来倒是机灵可爱了许多。

“乖,来给我瞧瞧。”

太奶奶招手让李荞到自己跟前来,老太太自己一辈子没有女儿,看到女孩就喜欢地不得了。

李荞乖巧地来到太奶奶身边,洗干净的小脸肉肉的,眼睛鼻子都圆溜溜的稚气,长长的眼睫毛直呼扇。

太奶奶看着她有说不出的喜欢。

“这孩子长地还挺俊,对了,你叫啥?”

“她呀,叫李狗!”

这么响亮的名字,刘淑兰当然过耳不忘,不等李荞说话,她就停下手里正洗的衣服,夺本宣科地替李荞大声回答奶奶。

“二!”

李荞表示不服。

“还有二!”

“哦对对对,是李二狗。”

刘淑兰恍然记起来,心想还不如李狗好听呢。难不成这孩子家里还有个李大狗?

李荞倒是松了口气,心想我谢谢你,不然我都忘了自己叫啥,脱口而出可能就说自己叫李荞了。万一那样那可就有得圆了,她们非把自己当骗子不可。

“哎吆吆,这么漂亮个孩子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你爹妈可真会想。”

太奶奶听了笑着直摇头,不过转念又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说人家爹妈不妥。

“按理说呢,这名字起得粗糙一点,孩子倒是好养活,要么怎么会有人叫什么铁蛋啊、狗剩啊。”

自己俩儿子一个叫大柱一个叫老栓,好像也没好哪儿去,那时候当家的在,哪轮得到她这个女人做主。到了孙子孙女这一辈,自己只有缝缝补补、浆浆洗洗的份,刘老太从不多言多语,生怕惹得儿子两口子不睦,儿媳妇不欢喜。

偏偏儿媳妇是个咋咋呼呼的主,尽管刘老太克己尽责,儿媳妇也没给她多少好脸色。

“读书没有?”

太奶奶问。

李荞想了一下,说在家里的时候,跟着哥哥去学堂学了一些。李荞可不想这时候有人站出来重新教她学一遍汉语拼音和1+1=4。

太奶奶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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