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活会吗?”
太奶奶娘家是大户人家,她从分得清颜色起就跟着家里的绣娘穿针引线,手下绣出来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后来太奶奶娘家破落了,她自己靠这门手艺也贴补了不少家用。
“不会,针线活我娘没教过。”
这个李荞是真不会,上辈子家里有个善于家事的巧娘里里外外给她们缝补地妥当,她只顾读书,哪里碰过针线活。
“不过扣子掉了我能缝上。”
秉承着有优点能推则推的原则,李荞不忘了提一嘴。
太奶奶掩着嘴又被她逗笑了,后脑勺的银发簪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学学,跟你大兰姐学也行。女孩子家将来就算嫁了人,有这门手艺不但能照顾一家老小,再不济也能养活自己。”
太奶奶拉过李荞的小手揉了揉,忽然又想到什么,起身奔堂屋去了。
“你等等。”
李荞不解地看着太奶奶垫着小脚快步走路的背影,又转头看看旁边的刘淑兰。只见刘淑兰咧着嘴直摇头,搬动盛了衣服的木盆走远了一些。
正在李荞疑惑的时候,太奶奶从屋里端出了一个柳条编的针线筐,针线筐的上面覆盖着一层白色的棉布。
李荞恍然记起了什么,伸长脖子咽了口口水。
“来,摸一下,长大了做针线活保准手心不淌汗。”
太奶奶回到桂树下坐定了,掀开了棉布,果不其然,里面蜷曲着一条一尺长的白色小蛇。
李荞到吸了一口凉气:老娘诚不欺我!太奶奶果然有一条非同寻常的宠物。
太奶奶满脸期待地看着她,怂恿李荞走上前去摸一把。倒是远处的刘淑兰惨不忍睹地背过脸去。
我的太奶哎,这可不是大乐透,我可是自带恐蛇DNA的。此刻李荞的两条腿已经软地迈不开步子了。
“太奶奶,我娘说我的手上有手癣,不能碰小猫小狗小动物,以前我们家有只狸花猫就被我撸死了。”
李荞抹了一把鼻头细密的汗珠,干脆撒个谎。
“就因为这个我娘才不教我针线活,我奶我姑我二舅奶奶都说我不适合干这个。”
“原来这样啊……”
满心热诚地太奶奶顿时觉得有些遗憾,好像武林高手不幸错失了江湖上一位骨骼清奇的习武奇才。但遗憾归遗憾,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小白来冒险。
李荞眼见太奶奶眼底透着一股子失望。
“太奶奶,要不你给我重新取个名字吧。”
李荞早就知道太奶奶识文断字,又听了很多古词戏曲,何不乘机换个名头,一来讨她开心,再者她随口一说的“李二狗”实在拿不出门,不改的话不知道还要落多少笑话。
“你爹妈能愿意吗?”
太奶奶一听眼里重新有了光。
“愿意,我说了算呢!”
太奶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英雄终有用武之地。
“老戏里唱得好,夸好看的女子‘一头青丝如墨染,这两道峨眉弯又弯’。”
哇,李荞寻思我太奶果然有文化,知道我终有一天会出落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叫李墨?”
刘淑兰好歹也读过三年书。
太奶低头摸了摸筐里的小白蛇。
“就叫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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