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可以吗，来一根吧，我真的不知如何开口。”王义再次把头抬起来，季梁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包烟来递给了王义，又给了王义一只打火机，王义抽上烟，表情明显比之前轻松很多，王义想要再抽一根，季梁阻止王义说：“差不多得了，现在我们是在审讯室，一般情况下不能抽烟的。”王义默默的把拿起来的烟放了回去，王义再次底下头说：“警官是这样，那天晚上我差不多在晚上10点半的时候跟我儿子聊完天我就到书房去了，我寻思着白天遇到杜润生的事情，一直想要问大哥怎么回事，我就给大哥打电话，那时候我手机显示屏上面是10点50，我打过去一开始没人接，后来我打了好几遍，我大哥才接，我问他在干什么？他告诉我说他正在看花，我说你都多大年纪了这个点不睡觉，还在忙活你的那些花，他有点生气的说，他说喜欢捯饬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今天才知道吗？警官，对待养花这件事我也是拿他没办法。多少年了，一直养着卖，我说你直接开个花店得了，他跟我说花店操心的事情多，他不想在操心了。”

“后来呢怎么样？”

“警官，我就开始问他王睿的事情，一开始他还装傻不告诉我，后来我直接了当的告诉他说我见着王睿了，你不要在蒙我。他在电话那头笑着跟我说：“王睿活着多好，毕竟他是你二哥的亲骨血，难道你还让他一直流落在外，他迟早回到王家来的，王睿这些年在外面不容易，你没有跟他打招呼，或者你跟他相认吗？王义你是他的三叔，你见着他是什么时候，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呢？

警官，当时我就火了原来我大哥一直都知道王睿活着的事情，我估计其他人都知道就瞒着，我当时很害怕，一寻思是不是我干的蠢事被大哥知道了，我就试探他说：“大哥那个，二哥当年的车祸有没有找出凶手啊，这么多年了，王睿都回来，我之前一直以为王睿在那场车祸里面也跟着二嫂走了呢？”我大哥跟我说的人家是老天不收他福大命大，既然王睿回来了公司的股份也应该还给王睿，毕竟公司是老二一手创办的，我们一直占着不是个事。”

我当时更生气了说：“大哥，这些年我们一直管理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拿走一点股份不过分吧，再说当时老二在的时候他什么时候给过我们公司的股份不都是自己霸占着，我们跟他要从来不给，之前老二创办公司的时候我们没有人帮忙，可是这些年我们一直替他管理公司拿点利息不过分吧。”我大哥不同意让我把股份还给王睿，我当然不肯，毕竟十年来我都是出力费心的，后来我大哥生气了说：“你这么贪心，为了那点小钱把你前半生的亲情都给赔进去，你丢不丢人，一点良心都没有，那几年你穷的时候不都是你二哥帮你的？现在又不认账了，自私鬼，我是你大哥听我的，把你手头的股份都还给王睿。”警官，我当时死活不同意我大哥就是仗着是我大哥总是命令我干这个，干那个，我早就受够了，在归还公司这件事情上我知道我绝对不答应我大哥。”

“后来呢，就这样？”

“那么可能呢我这张嘴也是没有把门的，我就把我知道是大哥害死二哥的事情跟大哥说了，我骂他说你也跟我半斤八两觊觎二哥的公司有什么脸面教训我呢？我大哥气得都喘不上气，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喘息声，好像大哥有些会呼吸不畅，我在电话里面听到的，他对我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没有敢说是我看到的，我就说当年二哥走的时候，你神色不对，晚上还神神叨叨的不对劲，你跟我大嫂离婚是不是跟我二哥的死有关？我就是这么问的，他气得更厉害了，我明显听到他那边吐字不清然后手机那边就没了信号，我也就挂了。”

“你说是你看到的，不是说是你猜的吗？还有为什么上次审问的时候你不说这段？”

“警官，我已经犯罪了难道要罪上加罪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要出去了。”

“你是故意隐瞒的，你无非就是想要逃过一劫，还有你把你大哥的事情说出来，无非就是想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对吧。你这样的我都见多了，见怪不怪，你就如实交代，反正查出来也是时间问题。”季脸提醒王义道，王义思来想去觉得事情不对头，赶忙解释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警官我全都交代，其实当年我从二哥家里走的时候，我又折回去了正好看到我大哥与二哥发生争执的好事情，我亲眼看到我大哥轻轻的推了一把我二哥，然后我二哥就滚下楼梯不省人事，后来我大哥去摸二哥的脉搏的时候，我二哥已经停止心跳，大哥的脸上的汗珠这么大，大哥当时都慌了，连救护车都没有打，立即处理现场，我也慌了立马跑了回家去了，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一连几天都没有出去，新闻上面有关我二哥的消息我都不敢听。”

“警官，这就是我知道全部了，我大哥也并非故意的，我二哥真得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若是二哥反应迅速的话也许还能扶住把手然后就什么事情没有了。我大哥当时叫救护车把我二哥送进医院现在我二哥说不定还活着。”

“你倒是替你大哥考虑的多，你还是替你自己想一想，为什么把电话卡丢掉？”

“警官我就是因为看到新闻上面说我大哥死的的事情跟我打电话的时间非常接近，我害怕东窗事发才把电话卡丢掉的，警官我错了，我认错，可是这件事能不能宽大处理啊。”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们一家子真是恐怖为了一家公司争成这个样子？你们迫害你二哥一家子，良心不会痛吗？”王义的脸如纸般苍白，眼神已经麻木了，空洞洞的看着季梁说：

“警官谁说不是呢？可是人与人之前的关系太脆弱了，我们是亲人，一起长大的相亲相爱的三兄弟因为一个公司闹成这样谁愿意呢?我大哥因为二哥的事情，与槽糠之妻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离婚，我大嫂见了我大哥成仇人一样远走加拿大，谁愿意呢？我的侄女和大哥因为王睿的事情闹掰了，以前大哥真是把安娜放在手心里面疼，可是因为王睿出事情安娜把肚子的火发到大哥头上，错怪我大哥没有认真找王睿，然后他们父女之间老死不相往来，这谁愿意呢？这些年我跟大哥关系缓和不少，一想到大哥亲手把二哥推下楼梯我的心跟被刀割一样痛，我后悔不已要是我及时出面的话也许我二哥还能救回来。”

“王义先生你说人的感情太薄弱，可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王义先生？如果你一开始没有动歪心思的话，王睿一家现在也是幸福美满一家，难道不好吗？”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就是太爱为王诚打算了，我当时只想着王诚的前程，而我自己也是嫉妒我二哥他什么都有，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每次向二哥开口要钱的时候，我也是羞愧的，我当时如果不那么自私，心胸开阔一些的话，事情也不会到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警官我怎么说得清呢？”

“也许你的下半生在牢里度过的时候你就想明白了。”

“警官我想要见我儿子一面，我想要见他一面想嘱咐一些事情。”

“王诚现在就在隔壁，你想要嘱咐他的话我可以跟监狱那边打声招呼你们可以关在一个牢房里面，慢慢的说。”

“警官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王诚无关？”

“王诚的罪名是肇事逃逸，确实跟你的罪名无关，你过几天就会见到他了，不用太担心王诚。”季梁走出去审讯室的时候，王义望着季梁离去的背影王一个人愣神愣了很久很久，虽然不知道王诚为什么进警局可是王义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