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床把头发仔仔细细洗干净,又认认真真吹干,从衣帽间挑挑拣拣,又在镜子前比比划划,最终选了条蕾丝娃娃领的连衣裙穿上,还好有个优雅爱美且品味很好的超级富二代妈妈,衣帽间多的是穿不完的国际大牌,拿梳子把头发梳理整齐,每天都扎马尾,房宇都没见过我长发披肩的样子,选了个珍珠发箍戴上,把刘海拿小皮筋扎了,轻轻翻到发箍后面,从镜子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过,我摸了摸脸,在这个看颜的时代,上苍还真是厚待了我。

房宇没上来,我下去的时候,他正叼着一支烟,交叠着两条长腿靠在车上,看到我时,眼里满是惊艳,是我要的效果,我轻笑着跑向他,他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卡了,用他的弹指神功准确无误的把烟头弹进垃圾桶,转身迅速给我打开车门,车里暖气开的很足,暖暖的亦如他本人。

“你满十八岁了?”

“差点?”

“无证驾驶?”

“两年有余。”

“黑车黑司机,我要下车。”

“晚了!”房宇给我系上安全带。

虽是无证驾驶,但车子开的很稳,“我们要去很远吗?”

“嗯!”

“有种失足少女的感觉!”

房宇噗嗤笑出声,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

理发店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门脸很大,从落地的玻璃窗看进去,竟然座无虚席,连等候区都满满当当,可房宇并没有进去,转身拐进巷子里,沿巷子绕出商业街,走进居民楼里,上楼的时候,房宇告诉我,理发师是他之前的邻居,小时候因为手术伤了声带,不会说话。

我点点头,房宇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个子不高,长相,呃,我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词是清秀,如果不是他的穿着,胸部的平坦,还真以为他是姑娘,房宇跟他撞了下肩,“叶西,这是罗沛!”

“这是叶西!”

他冲我笑笑,我也微笑着冲他点点头,他拍拍凳子示意我坐下,从小到大都是长发,真要剪掉,还真是舍不得。我坐在镜子前看着长发的自己,罗沛拿了本短发造型画册给我,我没接,轻轻拿下头上的发箍,微笑着看着他说,“不看了,你觉得哪个合适就剪哪个吧!”

他毫不犹豫,一剪子下去,我留了多年的及腰的长发瞬间就这么没了,罗沛把剪下的长发扎起来,放在一个小盒子里,竖了竖拇指,他手法娴熟在我头上修修剪剪,镜子里的我彻底变了个样,相当有层次的刘海让眉毛半遮半露,尤显我那双大眼睛,房宇给他竖了竖拇指,“很好看!”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脸颊绯红,虽然让很多人夸过,可女为悦己者容,我最想要的,就是他的认可。

下楼便是商业街,挑了副护腕送给房宇,我打了个哈欠,“我下午要好好睡觉,养精蓄锐!”

“你这个精跟锐真是既难养,又难蓄啊!”房宇说。

我一听就乐了,笑了半天,“主要耗费太厉害,明天要应付考试的好吧!”

其实考试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何况这里比之前学校的要容易,再考一堂数学,就可以回家吃饭了,下午没有高一考试科目,周姨说中午做她拿手的红烧猪蹄,房宇说正好以形补形,慰劳一下他因考试受累的手。

“那应该做猪脑吧!”我说。

他却不屑,说做题跟本不死脑细胞,会做就做,不会做挑个合眼缘的就好,一点不费事,真是不扶墙都得服他的真理。

所有的科目里,我最喜欢且最得心应手的就是数学,题目没什么难度,我拿起卷子就开始下笔了,几乎没什么磕绊,做完我看了看表,还有40分钟,我不打算高调提前交卷,胡乱的在草稿纸画着,一串悦耳的铃声响过,背好书包起身回家,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在校门口了,飞奔着到他身边,还没站好,大门的另一边车里钻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王叔!

王叔叫王忠义,是爸爸叶程最好的战友,在特种部队服役的五年里,两人都曾在生命危机时刻为对方挺身而出,也曾在被敌人包围时同生共死,他们是彼此的后背,所以爸爸突然离世,爷爷突然中风,妈妈急急带着中风的爷爷离开时,便把我托付给了王叔,为了我的安全,他辗转了半个中国才把我送到这个毫无瓜葛的,无亲无故的城市。

初见王叔的喜悦随着他脸上写满的憔悴一闪而逝,跟着王叔来到巷口的吉普车里,我迫不及待的问,“王叔,妈妈跟爷爷有没有消息?”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叔,心紧张的拧巴着,王叔极正直,不善言辞,更不善撒谎,但他毕竟是40多岁的成年人,他要是想隐瞒我也很容易,所以我不敢错过他脸上一点细微的表情,王叔沉默,我的眼泪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王叔拍拍我的肩,“你爷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王叔转头直视着车窗外,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可我却有种感觉,他似乎也是再给自己打气,看着他鬓边冒出来的大把白发,他的压力可想而知,我擦擦泪,冲他使劲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熟练的抖了根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看了看我,没有点,“你放心好好学习,一切有叔叔在!”

我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王叔你也要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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