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手怜爱的在我头上揉了揉。
王叔的到来,勾起我所有的回忆,也引出来我无数的担心,他驾车离开后,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也在瞬间坍塌,我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腿软的怎么都迈不开,眼泪开闸似的往下掉,风很大,吹的脸刀割一样的疼,房宇脱下大衣裹住我,两只手不停的给我抹泪,只看到他的嘴巴开开合合,却怎么都听不清他说什么。浑浑噩噩,好像是在房宇背上,但眼睛聚焦时,我却在家里的沙发上,眼前是房宇的脸,他的嘴巴依然还在动,我只是茫然的盯着他。他似乎是急了,两只手抓着我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我的听觉终于回归,“怎么了吗?”
房宇一愣,笑了一下,“没什么,过来尝尝周姨做的猪蹄!”
我机械的由他拉着,他把我的手拿起来,塞给我一双筷子,轻松道:“快尝尝!特别好吃!”
满满的胶原蛋白把我的两片唇都粘在一起,“真好吃!”
我啃着猪蹄,吃着米饭,脑子里一片空白,手突然被房宇抓住,我抬起头,“怎么了?”
他一把拿去我手上的筷子,两只手抓在我肩膀,然后又慢慢蹲在我面前,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声音很温柔,“不吃了!”
我恍惚了一下,“可我还没吃饱呢!”
我转头去拿筷子,房宇忽然站起来,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扑鼻而来的,依然是熟悉的,暖暖的味道。
我伏在他怀里,突然诡异的很想笑,笑的停不下来,房宇一只手慌乱的抚着我的背,胃里一阵阵翻腾,我猛然推开房宇跑向卫生间,抱着马桶狂吐不止,终于什么也呕不出来时,也终于止住笑声,终于,终于,又有了泪,我反身抱住房宇,像溺水的人终于抱到一块浮木。
我睡的极不安稳,不是梦见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爷爷的氧气罩被人拔,就是有人拿着匕首要刺杀妈妈。
我大喊着猛然坐了起来,一头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房宇的脸映入眼帘,我大口大口的喘气,还好,只是梦。长长的松了口气,沐浴液的清香钻入鼻中,眼前是一个结实的胸膛,“你没事吧!”房宇焦急的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有点懵,房宇似乎意识到,“你刚刚,我一着急就……”他迅速转出房间。
房宇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我吐他一身时他应该很介意吧。起床从衣帽间拿出唯一的一套男装,是去年情人节逛街买的,商家坚持卖情侣套,我便照着自己心里的标准挑了一套,尺码应该跟房宇的身材匹配,脑海不禁又浮现出房宇赤裸的上身。宽肩窄腰,马甲线,腹肌,身材超级棒!我拍拍脸蛋,骂了自己一句,抱着衣服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衣服给你放门口了!”
半晌房宇才说,“我是男生!”
我一愣,“看出来了!”随即反应过来,我乐了半天,“你试试,很合适的!”
房宇真的很帅,简单的套装穿在他身上,好看的可以直接拍海报!西斜的阳光在他完美的身形上勾勒出一个美丽的光圈,没有半点瑕疵,他笑吟吟的看着我,而我,仿佛置身梦境。
这是在后来跟他分开的那么多日子里,常常入梦的场景。
下午没有考试,房宇不知道从拿找到一辆遥控汽车,我操纵着汽车绕着房宇转圈圈,“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投降吧!”房宇迈开他劈叉似的步伐,我操控着汽车绕大圈,“抵抗是徒劳的。”
“绝-不-投-降!”他举起右手,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我们中国人民是打不倒的!”
“嗯,不是,你这一句话,我咋突然就变成鬼子了?”我十分不满的说。
他扶着厅柱子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天很冷,手已经冻僵了,可我就想任性,就想发泄,可不管怎样,心里怎么都得不到缓解。
房宇催促了两次后,这次没有再商量,直接拽着我的胳膊,我一把甩开他。
他不说话,又拽上我的胳膊,我使劲挣,使劲挣,他力气太大,我挣不脱,想也没想,我一口咬了上去,这口咬的相当狠,血腥味在我嘴里弥漫时,他的手仍然没松半点力气,我抬头,跟他对峙,房宇眼神温柔但很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我终于败下阵来,低头,泪如泉涌,房宇放开拽着我的手,声音很轻很温柔,“我们回去吧!”
点头时看到地上的血迹,没想到咬的这么狠,“对不起!”我拉着他就往医院走。
房宇反手拽着我,把手伸在我眼前,“这去的一点也不及时,血都凝了,你让大夫干啥?”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羞不羞啊,这大姑娘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拉着我往回走,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下来。盯着我,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你说我会不会得狂犬病?”
说完哈哈笑着朝前跑了,“你……你……”你了半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却再不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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