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的毛刮着脸,谢南溪人还没醒就先被毛给刺激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谢南溪揉着太阳穴,慢慢的坐起了身,把压在身上的狐狸给扔了出去。

一只别人看不见的狐狸为什么会有重量?

“没想到你醉归醉,居然还能将人给送回去。”安九扬一跃跳到了桌上,调侃着说。

昨天夜里瞧着她那虚浮的脚步,还以为下一秒就会倒下,没想到这人意识那般的清醒,还能稳稳当当给人送回屋里去,再自己歪斜着脚步回房。

还不会走错房间。

“只是醉了,又不是晕了死了。”谢南溪撩起眼皮,闻见了身上隐隐的酒味。

她叹了口气,抬手施了一个净衣诀,换了身衣服的同时去了酒味。

“原来醉了不是晕了啊。”安九扬垂下狐狸脑袋,若有所思。

谢南溪看了它一眼,估摸着它应该是在醉酒后被坑过。

“你今日做什么安排?”安九扬又跳到了窗户上。

它真的格外爱晒太阳。

桌上放了糕点和蜜酿水,安九扬歪了歪头,“黎栢君给你送来的,我记得还给你留了灵纸。”

“她去查焦勋云了。”谢南溪拾起灵纸看了眼,糕点什么的她暂且没有胃口,只喝了口蜜酿水,“我今日去城主府。”

昨日收的请帖,时间正好是今日。

“那什么宴席不会是特地因为你设的吧?”

谢南溪摇摇头,见安九扬仍旧窝在窗边,便独自走了出去,关门的一瞬,她停顿了一下,“若是您有空,替我盯一盯洛乡馆那三个。”

白狐冷傲的撇过了头,也就请人办事的时候会尊重一下它剑神的身份。

这一次的后辈,不如上一次时有人味。

不过,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不会把谢南溪和北嫣联系在一起?真就没有一个见过谢南溪的人在这里?

安九扬还真没见过有人隐藏身份这么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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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洹城主府。

谢南溪又一次打开了卷轴。

【城主府,司华。】

司华?谢南溪扬起眉,看向城主府门口笑脸迎客的管事。

“诶?潼竹山主,您居然真来了。”司华对目光向来警觉,抬眸循着感觉张望,立马就注意到了走近的谢南溪,“少主昨日与我说您要来赴宴,让我好好准备,我还不信,没想居然是真的。”

她热情洋溢的拉过谢南溪,也不接着迎客了,带着人就往府里走。

“少主今日兴致很高,一大早就起来装饰自己了。”司华喋喋不休说着,“还特地将全城的宁川酒搜罗了来,城主近日忙得很,您大可放开了喝。”

“最近是城内又有了什么事?怎么我每次来,城主都忙?”

谢南溪回想了前几次路过鎏洹城的时候,有时兴起来城主府一趟,城主不是在处理公务就是在处理公务的路上。

“莫不是故意躲我?”

司华僵笑着脸,“山主啊,是不是故意躲您,难道您不知道?”

“您每次来,城主都得被您坑个干净,这不躲不行啊。不过……”司华上下打量了一遍谢南溪,“您那标配的墨蓝色呢?”

谢南溪维持着潼竹山主的人设,拿出了一个墨蓝色的酒壶,“衣裳染了酒气,那洛乡馆的人间醉还真是呛人,我昨日饮了些许,今日这喉咙便哑了。”

“我说呢,我还以为您终于舍弃了墨蓝呢。”司华笑着,正欲下言,就听谢南溪诶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先前路过玉石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与你颇为相似的身影,你近来可有出城?”

司华笑容一滞,垂眸思考片刻后才道:“山主怕是看错了,我虽有出城,但却是瑰角探望挚友,并没有去过玉石宫。”

去瑰角和玉石宫的路线可是完全相反的。

“世间相似多的是,估摸着我真看错了。”谢南溪点头应和,摊手亮出一支玉簪,“路过玉石宫时顺手买的,赠你。”

“难为山主还想着我。”司华扬笑收了起来,也正好走到了地方,“少主便在这里,我还有事要忙,就先不陪了。”

谢南溪点头,目送她离开后,才推门而入。

鎏洹城少主邝喻,正端坐着提笔练字,见谢南溪到来,也只是撩了眼皮扫过一眼,态度冷淡至极。

“你是练字,还是偷听?”谢南溪坐在了他对面。

眼见着掩饰被戳穿,邝喻干咳了两声,欲盖弥彰的理了理衣裳,飘忽着眼神给自己辩解,“我只是恰好开了窗户,你们又恰好走了进来。”

“原来都是恰巧啊。”谢南溪信了似的点点头,“那你一开始是在练字?”

“是啊。”

邝喻郑重的点了两下头,丝毫没发现自己乱涂乱画的纸张光明正大的摆放在桌案中央。

“你这次来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他开始兴师问罪,“我要是不让人给你送请帖,你是不是这次就不来了?”

“我有正经事。”谢南溪看着他伸来的掌心,“干什么?”

邝喻瞪大了眼睛,双手收回交叉环在胸前,“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给司华礼物了,你去了玉石宫?”

“是,可惜,你今年收不得礼。”

“凭什么?谁说的?”

谢南溪手指向自己,“我说的,你今年漏财,就算收了礼,你也守不住。”

邝喻一下子蔫了,“难怪前日我爹送给我的双鱼镯,我才拿过手,就被我两脚相绊摔碎了。”

“还有先前生辰宴上的礼,只过了一晚就因为走水,要么成了灰烬,要么成了残品。”

“我还以为是有人看不惯我,没想到是天不愿我拿。”

他趴到了桌子上,整个头埋进了臂弯里。

谢南溪看着他,回顾了好几遍曾经给这个身份立下的人设,确认没有善解人意善于安慰他人这一方面的设定外,才安心的坐在一边等待某人自己抬头。

杯中热茶凉了下来,埋着的头也抬了起来。

“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进步一点,连句安慰的都没有。”邝喻嘟囔了两句,继而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你说的正经事,是什么事?”

“路过玉石宫的时候,被一个无名的小子骗了灵石,我一路追过来的。”谢南溪愁着一张脸,“原先我在玉石宫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看着很像司华,原想问问她有没有见过那小子,没想到是我看错了人。”

邝喻脸上难掩喜色,捂着嘴低下头也没盖住他上扬的嘴角。

“没想到,你也会被骗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前仰后翻的,谢南溪都怕他一下子没喘过气来撅过去。

天知道,他等她被骗的这一天等了多久。

“不过你还真认错了,司华没去过玉石宫。”邝喻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这个我可清楚得很,她前些日子说有亲人离世,回了一趟春风城,那会赶上了邪修进犯春风城,她回来的时候满身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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