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辫儿家的书房里,那小辫儿仍在《美人图》下深思踱步,自言自语:“美梦难成……真是美梦难成吗……”

周妈进来:“老爷,有位太太找您。”

那小辫儿:“太太?”谁呢?他想了想,“让她进来吧。”。

周妈对外面喊:“请进吧。”

姜雨萍低头走进来

那小辫儿一愣:“你……”又冲周妈挥挥手,周妈瞅瞅姜雨萍,又瞅瞅墙上

的画,退出屋去。

姜雨萍抬起头:“我答应你……”

那小辫儿简直不敢相信:“真……真的?”

姜雨萍:“我闺女住院了,需要钱。”

那小辫儿马上答应:“好说。好说。”他乐不可支了,心里在说:马神仙呐,

马神仙,你也有算不准的时候!

他把姜雨萍让到屏风后的八仙桌边,坐下,沏上茶,想从从容容地商谈起来。

姜雨萍着急:“啥也别说了,我都答应……”

在一个小胡同的尽里边,有一间小屋,屋里非常阴暗。一个小老头面对一小佛龛闭目而坐,捻着念珠,嘴唇抿动,像似老和尚在念经。

屋门突然被踹开。门口出现气势汹汹的于四儿、张万利、王大。

小老头纹丝不动,仍捻着念珠。

于四儿抱拳:“前辈,是你手下人打了买烟卷儿的小姑娘吧?”

小老头停住捻动念珠,微微撩开眼皮:“咋的?还找上门来了,想还没完了了?”

张万利:“欺负一个小姑娘,不怕江湖上笑话你?”

小老头:“不抠瞎她的眼睛就不错了。”

“你……”王大攥紧了拳头。

小老头:“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们做活,烦的就是旁边有眼睛。”

于四儿:“她一个小丫头,哪懂你们的破规矩。”

小老头:“所以呀,也就是舒舒她的筋骨,让她明白点儿事儿。”

张万利:“你们下手也太重了吧?”

小老头扭下头:“你们看看里屋。”

于四儿推开里屋门——

屋里,那两个小绺捂着胸脯在炕上呻吟。

小老头:“这下手就不重吗?没十天半个月的,他们俩怕是缓不过来吧。”说着,他又闭上眼睛,捻动念珠,“就算扯平了吧。我岁数大了,没精神头儿斗气,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今后井水不犯河水。请吧——”

于四儿关上里屋门,冲张万利、王大一摆头,三人向外走去。

王大余怒未息:“要不是看他是老棺材瓤子,我一拳……”

只见小老头手指一弹,一颗念珠飞出,“叭”地一声,那颗念珠深深地嵌进门板里。于四儿、张万利、王大吓了一跳。

晚上,又到了快演戏的时候,张万利来到大观茶园后台,吴班主见他,忙笑脸迎上去。

吴班主:“兄弟,又来捧场了?”

张万利:“我想见见冰老板。”

吴班主:“啊,她正扮戏呢,那边儿——”指过去——

冰雪花在化妆。

张万利走过来:“冰老板……”

冰雪花从镜子里看见了张万利。

冰雪花带搭不理的:“有事儿啊?”

张万利:“你认识菊叶儿吗?”

“菊叶儿……”冰雪花想了一下,“啊,那个卖烟卷儿的小姑娘——认识。”

张万利:“她住院了。”

冰雪花并没在意:“啊,怪不得呢,两天没见着她了。”

张万利:“她是因为你住的院。”

“因为我?”冰雪花没明白,转过身来看张万利,“我也没咋的她呀?”

张万利:“是前天晚上吧?散戏后,有两个小绺偷你的东西……”

“对,”冰雪花点头,“是菊叶儿一喊,把两个小绺吓跑了。”

张万利:“就因为这个,那两个小绺把菊叶儿打伤了。”

冰雪花一惊:“是吗?她伤得重不重啊?”

张万利:“不重能住院吗?”

张万利转身走了。

冰雪花若怔怔地呆了老半天。

吴班主走过来问她:“那个张万利找你啥事儿?”

冰雪花回过神来,忙摇头:“没,没事儿……”

吴班主:“这些街头泼皮,难缠着呢,惹不得……”

晚上的戏,冰雪觉得没唱好,心里很不得劲儿。

转天的下晌,姜雨萍做好了饭菜,正往食盒里装。

敲门声。

姜雨萍:“谁呀?”

那小辫儿的声音:“是我。”

姜雨萍一阵紧张。

那小辫儿推门进来,关上门:“雨萍……”

姜雨萍:“那爷,我,我要去给孩子送饭……”

那小辫儿:“啊,好,好,孩子的事儿要紧。住院那钱够吗?”

姜雨萍:“够,够。”

那小辫儿:“不够你可说话呀,别磨不开。”

姜雨萍要出屋,那小辫儿拽住她的手。姜雨萍想挣开手,却没挣。

那小辫儿:“今晚儿给我留门呗……”

姜雨萍抽出手来,脸一阵热:“我,我晚上得护理孩子……”

那小辫儿:“说好了的,从今儿起……”

菊叶儿躺在诊所的病床上,姜雨萍守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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