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重重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清早的宁静。

昭阳殿外宫女太监将头埋在胸前,大气都不敢喘。

殿内发泄情绪的声音没有间断,身穿玄色金线缝制长袍的璟帝缓缓走来。

在殿门口挥手,将下人遣散,然后抬脚往里走,脚刚踏进门槛,一只玉壶便碎在他脚边。

璟帝愣了一下,昭宁气愤的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哥哥,眼里的怒气未消,但又闪过一丝担忧,然后高声斥责道:“你明知道我在摔东西,还要进来,划伤了怎么办。”

“哥哥怕你气坏了。”璟帝平静的说道,向她走来,慢慢抚摸着昭宁的发顶,似在顺毛一般。

璟帝的出现,让昭宁顿时没有摔东西的心思,一下坐在了玉阶上,因为气愤脸色看着非常差。

喘了几口气还是忍不住抱怨道:“这些个大臣是何意思,一个个都要骑在本宫头上,我不过只是处死个犯人,个个杆子联名上书本宫,那谴责本宫的折子堆了半尺高,我便忍了,可今日上朝含沙射影的羞辱本宫是何意思,自我入朝以来,哪件事做的不好,那点不比他们强,而今苏县瘟疫横行,各个嘴跟糊了一样,放不出一个屁来,倒是拿着礼教来说责我时巧舌如簧,实在该死。”

璟帝轻抚着她的后背,本就不悦的脸色听到这些话加重了几分,眼里藏不住的怒意:“哥哥帮你责罚他们。”

昭宁连忙摆手,“不用,根本没用,若是今日你责罚了他们,他们指不定还要说我妖言惑众,说你昏庸无道,只会偏爱放权与一个女子,兵权如今在我手中他们本就不满,在做会有损与你,不可失了朝臣的心。”

璟帝的怒意根本不用潜藏,攥紧拳头:“难道就要你如此受委屈。”

昭宁理性回笼,赶紧安抚道,自己虽然生气,但是发泄过便也罢了,但她知道自己哥哥,见不到自己受点委屈,定会想法子责罚那些碎嘴的朝臣,但如今的形式不利于他失去这些大臣的心。

“哥哥,不如你就我去查虞陵一事吧。”昭宁见璟帝情绪缓和了些,趁机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决心。

随即她又解释道:“如今我在京城有些名望,可在京城外依然无人知晓,待日后我若得了民心,便是那些大臣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民乃国之根本,此为一说,二是如果你现在叫其它臣子前去,定会有打草惊蛇之忧,而我不同,定然有人知道我参与朝政,可也会觉得我不过只是个娇蛮无用的草包公主,若是放松警惕,倒也好继续追查。”

昭宁说的在理,但是璟帝并没有立刻答应,他对这个妹妹太多挂念了,根本不舍她去这么远的地方。

昭宁知道,她声音放软,有些撒娇的说:“哥哥,你就不要担心了,你是君王,宠爱我举国上下谁人不知,想要害我也要看看我背后的能力,对不对。”

璟帝默然片刻,终是点了头,她总要长大的。

昭宁高兴,就知道眼前人不经缠。

这会昭宁怒气全无,心情说不上的愉悦,但有一件事烙在心上还未解决:“哥哥,苏县瘟疫横行,此时依旧不见好转,只怕事情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要不让?素去看看吧。”

璟帝点点头:“今年天气异常,实在说不上好,无端的就患了瘟疫,连带着不少庄稼都荒死了。”

昭宁眼里闪过暗色,敛眸道:“民以农为生,如今朝廷富足,不如便将他们今年的赋税一并免了,也好度日到明年。”

昭宁与璟帝心思相通,许多事总能想到一处去,不过昭宁喜欢说出来,而璟帝不善言辞罢了。

“待苏县瘟疫消除,查明实情,我便拟旨上传下达。”璟帝声线清冷,听不出感情,也可能是因为前一阵昭宁生气的事情,他情绪并不好。

昭宁叮嘱:“我外出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叫皇后督促着你,不许给人家冷脸,不许生气,对身体不好,谁要是惹了你不高兴你就告诉我,我去揍他。”

“好。”璟帝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哥哥什么事不知道,还要你说。”

“你有时做事没轻没重的,我才不放心。”昭宁一撇嘴,旋即又笑得灿烂,自打她开始上朝管理国事,这脾气变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带着一张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脸,叫人觉得好骗的很,可生在帝王家,最忌讳的就是单纯,昭宁早在哪年尸横遍地的时候便不在单纯。

“你才不让我放心,出门在外定要护好自己,不要逞能。”璟帝也认真起来不舍担忧的交代。

“知道了。”昭宁笑着拍拍他,面上似在说又不是此生不见。

我不放心你,你不放心我,两人一向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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