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是自己人,以后你家有甚么困难,找我便是。」
她在医院又待两小时,不见渊明苏醒,只好接受褚兰的劝告,和三儿女回家,剩下秉瑞一人照顾渊明。
渊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只穿外衣外裤,旁边有一位陌生的女孩。这是甚么地方?他想起自己曾在草坪上玩球,以后的事便记不得。
秉瑞见他醒来,十分高兴,不及跟他攀谈便去转告护士。护士转告医生,医院转告华英,华英转告褚兰。不一会儿华英和褚兰来到儿童医院。医生告诉华英,根据临床经验渊明应无大碍。说完又补充道:
「我们发现渊明没有行割礼。犹太人的儿子在生下四十天时行割礼,不行割礼,长大以后会不方便,而且生癌的机会大些。」
华英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毕竟出身书香世家,听医生直说,不免脸红。但儿女的前程是她的责任,说:
「那么趁他住在医院,请你们替他动手术吧!」
「手术并不危险,但我们要麻醉他全身,你得签字同意。你和丈夫有没有动过手术?对麻醉剂过不过敏?」
「我小时候动过喉头手术,对麻醉剂不过敏。外子过不过敏,我得去问他。」
「我们会用小量麻醉剂试验,测定渊明不过敏,才会替他麻醉全身。」
「如果过敏呢?」
医生笑着说:
「还有针炙及别的法子!」
渊明想起素英的话,说人死过去以后复活,是阎罗王不收退回来的。心想,自己死也不够资格,是不是阎罗王不收尿包?又想,也许阎罗王已医好他的夜尿症。当晚,他便发现这样的想法不对!
秉瑞日夜照顾他,一如素英。一天,护士注射了小量麻醉剂,证明他如父母,对麻醉剂药不过敏,当日便麻醉他全身,为他在手术台上行割礼。对他来说,相当于在医院中暑。醒过来以后,发现日子未变,只觉那里肿疼,并有纱布包裹。幸而他仍是童子,当护士和秉瑞为他换洗的时候,并不觉得怎样。几天后护士为他拆线,以后便由秉瑞单独照顾。出院那天,他问秉瑞道:
「我为甚么要动手术?」
秉瑞早有准备,照华英和褚兰的吩咐说:
「长大以后你会明白。」
他不知动手术的原因,她却已通儿女事,不免自惹一脸羞红。
转眼华英上任,叫自己黄彭华英,同事叫她彭校长。她以校友身份声泪俱下地勉励同学们专心念书。谁知不久她便被迫雇用保镖。褚兰支持她,跟着成为牺牲品。一日,她对褚兰说:
「一切都被你说中,我对不起你!」
「你为希望奉献,我为友谊奉献,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我们又要逃难了。」
她不等华英回应,便紧紧地拥抱华英。两人哭到发抖,哭出千般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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