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作双腿船作脚。

双拳如有千斤力,

砸开乱世开太平。

眉如剑,目如电,

金口一开风雷现。

天阙金刚神思动,

化身人间唤张荣!

秦掌柜是个做生意的,看着肥大,缺是没几分力气,看这壮汉怕不是有一丈,肌肉贲张,心下骇然,揖道:“张壮士请了,不知何事唤住在下!”

张荣将秦掌柜拉到柳树底下,压低声音道:“秦掌柜,在下见那推官有意推脱,怕是无意为兄台奔走这桩官司,不如让这厮定个期限,来日也好分说!”

秦掌柜心道原来是个爱管闲事的莽汉!揉了揉眉角道:“多谢兄台相告,在下心中自有分说。”说完拱了拱手不耐离去。

张荣见他无理,双眉戟张,正要分说,旁边一人一把拉住张荣道:“好汉,且留步!”

张荣回头看时,却见此人约莫三十岁上下,一身青色儒衫穿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方脸面白,三缕长须,眼窝微陷。

此人拱手道:“好汉,在下沈格,字九问,任司天监主事。”

张荣见对方是官身,收敛气性,拱手道:“官人请了,不知唤小人作甚?”

沈格道:“下官生平最爱结交好汉,见阁下形状威武,又急公好义,一时欣喜,想请好汉去吃一碗酒,鲁莽之处,还请莫怪!”

张荣是个粗鲁汉子,本不耐与读书人厮混。但对方是个官人,又好言相请,反不好推脱,只好应道:“如此,叨扰了!只怕小人言语粗鲁,冒犯了官人,还请勿怪!”

说完张荣欲放下卷起的袖子和裤脚,好歹显得少许斯文,沈格见状哈哈一笑道:“平日里拘谨的很,今日正要和好汉一般洒脱。”说吧反倒卷起自己的袖子,下身儒衫不好卷起,于是卷起了儒衫内的裤腿,初冬的风一吹,颇有些凉意。

张荣见状顿觉得亲近了几分,哈哈大笑道:“官人不必刻意如此,随意些便好。”

沈格一甩裤脚,丝绸的裤子又落了回去,也是大笑起来,两人更觉惺惺相惜!

不多时,两人来到八仙楼,门口一个头戴方巾的小厮边迎了上来:“沈主事来了,不知是要做座头还是给您挑个阁儿?”

沈格道:“今日相请英雄,如何在大厅厮混,给我找个安静的阁儿。”

小厮笑道:“正该如此,主事且随我来!”

两人随着小厮到了二楼朝东的一个雅间,房间颇为素雅,只有三种颜色,木制的檀木色,窗纸的米白色和装饰金属的红铜色。

门窗的纹饰不多,却也不觉简陋。桌子上摆着的碗碟都是开片的天青色汝窑和一份当日的邸报,梁上垂下的一个八角花灯也没有太多的雕饰,灯纸上连画也无,外面日头西斜,此处采光确是还好,但花灯依然点亮了,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东南角柱上伸出一片手型灯托,但并没有点灯,而且托了一个水滴形的红铜熏炉,里面点了不知名的熏香,除了有异香之外,还有除湿驱虫的功效。

张荣不曾进过东京七十二正店,便觉有些新奇,也不见这厢有什么奇特处,只是觉得处处让人舒心,还略有些温暖,心中不觉有些奇怪,想了半晌没想明白,那边沈格已经相请分宾主落座。

此时一个过卖敲门进来,沈格一连说了七八个菜,也不见那过卖如何记录,只听沈格说完,便应声退了出去。

张荣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些个菜名,自己一个都没听明白,这就结束了?

这边过卖刚出去,酒保便又敲门进来,沈格点了两角八仙楼自酿的仙醪。酒保也自退了出去。

张荣探着头看门口还有谁人进来,却再没看到,沈格笑道:“酒菜已点完,这会等铛头做菜呢,一时半会无人进来了。”

张荣这才收回目光,憨憨一笑。想到什么,便正襟危坐,道:“小人张荣,梁山人氏,便在梁山泊上打渔讨些生活,今日是来送了一船十几斤大小的鲤鱼,这东京城没有这般大鱼,我这船鱼来了不消片刻便被一抢儿而空!啊呀!”

沈格吃了一惊:“兄台,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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