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卞祥修就势起身,溜溜跑到白泽御的书桌前面,拖了张凳子反身坐了,满脸堆笑搭讪道:“泽御兄是才搬来京城的?府上住城东还是城西?”

西京城的居住格局是:住城东者贵,住城西者富。

白泽御不卑不亢回答道:“白某是外乡人,暂时寄居在朋友家里。”

以往被卞祥修搭讪的人,要么对他欲迎还拒半推半就,要么对他鄙夷不屑横眉冷对,还没有谁象白泽御这样态度客气自然,既不谄媚讨好,又丝毫没露出匿怨而友其人的虚伪敷衍。

卞祥修喜得骨头都轻了,心说这个小美人好,不拿乔做作,更妙在还是个在京城里没有根基的外乡人。

“那你在朋友家里,住着可还方便?上学远不远的?不才家里,空闲屋子倒多,离着学馆也近。兄台若是不嫌弃,搬去我那里是极便(bian)宜的,咱们上学下学,刚好也能搭个伴儿。”

白泽御抬抬睫毛,淡淡瞟他一眼说:“多谢卞公子有心,在下在朋友那里,住得一切都好。”

卞祥修见他眼波流转,一张脸粉雕玉琢,禁不住心痒难熬,一时出言轻佻道:“早先听说屈伯约要离京,我心里着实不舍了好一阵子。

可巧一复课你就来了,现在我这心里,真就好受多了。你上学带了几个下人跟着?怎么没见他们送手炉进来?你冻手不冻?我摸摸看凉不凉。”

说话间便伸手来摸白泽御。

白泽御侧身向后一躲,白玉骨扇“唰”地展开一遮,脸上的厌恶神色转瞬即逝。

卞祥修的注意力,全被白泽御冰肌玉润的那只手吸引去了,只装作来抢他手中的玉扇,踢了凳子站起身,绕到白泽御这边的书桌间,嘴里说道:“大冬天的,泽御兄怎么还拿着把扇子?借我看一眼,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罗武达在座位上冷眼看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会儿功夫无差别地把在场所有人,在心里骂了个遍。

“好个装模作样的白泽御!船舫上朋友聚会,拉着张傲世轻物的冷脸,问十句不肯回答一句的,这样也忌讳那样也忌讳。

今天碰上卞祥修这种不安善心的硬茬儿,你反倒温和老实起来了。你是眼瞎还是人傻?是分不清好赖人还是欺软怕硬?

袁崇真也是个缩头王八窝囊废!卞祥修什么货色,你心里没数?不知道站出来护着你大舅哥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揩油?

钱大勇和于钊,也不是些值得结交的。前几天还背书赢白泽御的东西呢,这会子全都秋后的蝈蝈似的,一个出声的都没有。你们也和我一样,都跟卞祥修他们家结亲了?”

他这边正胡思乱想,卞祥修那边已张开胳膊,朝着白泽御一个熊抱扑了过去。

白泽御敏捷地侧身后撤,右腿伸到卞祥修脚底一绊,左腿一个兔子蹬地,瞬间连人带凳子,平移出一步多远。

卞祥修被他绊个跟头,饿狗吃屎扑了个空,“哐叽”摔趴在白泽御身后的书桌上。

桌面上立刻砚飞书箧倒,一个装墨水的瓷砚壶也被打翻了,墨汁横流,印了卞祥修一胸一脸的大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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