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后,东正电子注册等一系列的手续办完了,与此同时,各项准备也到了冲刺关头。一如关外把祠堂都变成了工厂,东正电子的厂房就设在朱家的几个连户亲戚那里,是离深南大道最近的一个村子。
数月以来,关扬唯一的任务就是把流水线组装起来。厂子还没开已有了企业的派头,连采购带技术说明,关扬前后做了近有二十次汇报,次次都是领导们正襟危坐,他像在电池厂时候也似的时常和一些外行人讲原理,无用又吃力。
流水线的本质就是精细化分工,关扬凭借电池厂的经验和永禄厂的照片,理出来一条可以过审的流水线,但朱国正的设备有的老化有的变卖,有的得修有的要买。关扬第一次做预算直接到了八万块钱,屡次沟通之后压缩到了六万。
如果说世间有十种冲突,那么和钱相关的应该不会低于八种,这笔前期投入朱国正是不掏的,理由也非常简单,眼前这些设备已然是他的投入,要是还问自己要钱还算什么合伙。梁进东也不愿意掏,原材料垫付种种都是要填的大窟窿,现在设备转不起来也找自己,这又算什么合伙。
二人扯皮的过程中,都觉得自己膀大腰圆,无形间关扬的地位越来越低,甚至有时候同时对关扬发号施令,以“更听谁的”来表明自己的地位。无事生非、鸡飞狗跳,技术事与人情局,时而让人焦头烂额。
最终朱国正妥协了,而他给的条件居然是放弃正东、顺从东正,区区两个字的颠倒好似让了江湖地位。梁进东哭笑不得,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六万他要从利润里逐年扣。这下朱国正又不干了,这等于自己白搭设备,与其如此还不如贷款自己干,硬生生从梁进东那里抠到了四万合伙费。
设备测试的最后一天,关扬与林可坐在纸箱片上,偌大的厂房只见他们二人。车间外有一排简易板房,其中有一间是会议室,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梁进东、朱国正、孙芊红和一个叫朱春福的人走入其中,进去之前通知关扬十点以后参会。
林可非常气愤,这些人只会勾勾斗斗,合伙做生意搞得像谈判一样,牛气哄哄不知道还以为财阀在谈跨国生意呢。几乎住在车间的关扬一直被冷落,企业还没注册,“梁总”“朱总”就时常玩起踢皮球。
眼前来看,他们更是有些欺负人了,既然会议前半程没有关扬的事,为何不通知他晚点来?要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要知道关扬才是那个攒局的人,他们也同意关扬以技术入股,名义上这是企业成立的首场大会,关扬作为合伙人还得半路上桌,真是岂有此理!
或许他们已经没脑子理会这些人情事了,从越发响亮的声音来看,里面的人已经杀红眼了。
“原料我出、销路我管、修设备也是我出钱,你拿五?你有什么资格拿五!”
“地是我的、人是我的、打通各种关系也是我的!什么叫你出原料,分成是要先扣除材料费,你就是代买,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那点关系算什么关系?把货卖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你以为到香港就够了?货要到日韩新马泰才有大油水,这里面是要打点的!”
“没我的关系,货都到不了香港!只有我才能找到精兵强将,别人出三吨我能干五吨,还有那一系列的审批,要不是朱家有人,一个个红戳有那么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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