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知岁寒说的有道理,荀雁南之所以能对朝堂与民间能有巨大的掌控力,都是因为来自一叶室的情报网。

“世子应先见到将军,询问将军的意思?”

荀雁南早年间征战四方,被封抚军大将军,山游先生陪伴身侧,一直到他封侯,山游先生也依旧称荀雁南为将军,岁寒随他师傅,也天天将军长将军短,无论人前人后,荀雁南从不更正,旁人也不敢过问。

“父亲下狱,宫中必定想到我会去,这岂不也是自投罗网。”

“血浓于水,世子又一向孝顺,十二岁时为父挡剑,中京之人可无人不知啊,眼下父亲下狱,是否有罪尚不能下结论,儿子记挂父亲,不顾一切的前去探望,人之常情啊!”

我看着岁寒略显矫揉造作的说完了这一大堆话,且还不忘用他那自以为带着深意实则像个傻子似的的眼神一直暗示我。

我无奈,山游先生那么高深莫测的一个人,怎么唯一一个徒弟这么的...

我一时想不到可以贴且形容岁寒的词语,不过也不等我想出,就听见楼下传来一声清响。

岁寒忙下楼查看,我与疾风走至门前,用手指在窗户上戳破一个小洞,观察下面的情况。

来人好像是个女子,蓝衣幂篱,腰间佩戴一柄弯刀。

几个青釉点褐彩茶托和几个莲花纹瓷盏摔碎了混在一起,水水茶茶,碎碎杯杯,一地狼藉。

这女子说着一口我不太听的懂的话,指着小二流利的大骂,连带着不明原因的岁寒也挨了几句。

“听口音,边州人”疾风在我身侧轻声道。

我感到奇怪,边州在东朝的最西边,西邻西境,北邻月楼,南邻青州,自泰安二十一年兵变,月楼被北朝侵占,先帝诸明断登基后,诸明行一众被放,请愿去了青州后,月楼与青州对于东朝,又或者说是对于中京,就成为了一种威胁,随着年月变迁,这种威胁显然越来越大,而至于二者之间的边州,就成为了一种及其尴尬的存在。

这些年来东朝的国力并不雄厚,虽有发展,但对外仍处处掣肘于北朝与南朝,还要提防着署国,云国,云涯城等小国时不时的骚扰。

对内光是食野之变,就耗损了东朝巨大的财力物力人力,隆中六年,当时不满三岁的诸缙登基又是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这两场因帝位而引发的动乱,大大削弱东朝的国力,使得泰安早年间国力昌盛,四海升平的那个国家一去不复返。

在这样的国情下,中京的手难以伸到边州,可想而知边州的情况该有多混乱。

在这样一个弱国的外忧内患的情况下,边州没有北朝的军队?没有青州的眼线?谁信呢,只怕还不止于此。

因此,边州的官员任命可以说是极其艰难,东朝的大部分官员似乎都已经将边州视为外邦,据我所知早在四年前,边州人就不得入京了。

我曾问过父亲,是不是不要边州了,父亲不语,后只淡淡说这是陛下需要考虑的问题,就不再理我了。

疾风的母亲就是边州人,因此他的判断绝不会错。

“边州人怎么会出现在中京城呢?去查查”

疾风答是,我们二人便不再观看蓝衣女子大战黑心茶楼的戏码了,伴着楼下传来的“呸,还名茶呢!不要脸的货,你这茶就是假的!还我钱!”从后窗一跃出了茶楼。

岁寒说的不错,不论如何,我还是必须先见到父亲。

与疾风分别,我独自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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