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浅鸢除了给自己梳妆打扮之外,从来没有给第二个人化妆过,更甚者对方是个陌生的男人。她提起眉笔在邝凡飞眉毛处比划一阵,接着快速下笔,均匀在缺失的眉毛处左右来回轻轻描摹,她下手轻快时而一笔带过,时而笔头急点,竟有种像在宣纸上作画的架势。

她下笔的三分重七分轻,眉笔的笔毛在眉毛处走走点点,熟练的手法和柔软的笔毛游走在邝凡飞的肌肤上,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快感。邝凡飞不禁偷偷睁开半只眼,正好看见她抿着嘴巴,认真地盯着落笔处。窗外一丝月光正好洒在侧脸,映得她雪白肌肤和桃色的腮红更加动人。渝浅鸢见他正偷偷瞥视自己,剑眉一竖,用眉笔在他鼻尖处狠戳下,斥道:“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戳瞎,闭眼!”邝凡飞鼻头一疼,“哎哟”一声喊出,渝浅鸢趁机抓了块撕烂的破布,塞进他嘴中,又极快速度地点了他的穴道,邝凡飞双手发麻,和在坟地被点穴的情形如出一辙。嘴巴不停地喊出含糊的“不看就不看,放开我。”的声音。渝浅鸢道:“你手脚不老实,眼睛也不老实,蒙起来我好认真一点。”说罢又起身再殿后找了块黄布,撕成布条蒙了他的双眼。

渝浅鸢又从小匣子取出粉扑,但是转念一想,“本姑娘的贴身东西,谁都别想借光。”便扯了小块碎步包成一团,轻轻倒出些许妆粉,再一次均匀涂抹在在一侧脸上,而后继续用眉笔描出明暗的沟壑,胡子的纹路,最后撅断眉笔笔头,取下笔毛,用小匕首轻轻剁碎,细小的抹在脸颊充当胡子,稍长的用作眉毛。最后在神台前拿了一小把香炉灰,放在手指上对着邝凡飞轻轻一吹,道:“大功告成!以假乱真。”

邝凡飞左右挣扎,嘴里呜呜似乎在说“快放开我让我看看。”渝浅鸢这才解了穴道摘了遮眼布拿出嘴巴里的脏布团,把小铜镜递到他面前,得意地道:“瞧!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本姑娘的手法还是相当高超的嘛。”

邝凡飞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心里忖道“这疯婆娘化妆手段还真是一绝,把我的眉毛画全了,又改了走向,眼角塌陷的眼窝也没那么明显,颇有种貌离神合的感觉。”

渝浅鸢要回小铜镜,小心翼翼收好自己的小匣子,放入袖中,盯着邝凡飞道:“这妆容可保持半个月之久,期间不要轻易用力擦拭,最忌长时间日晒雨淋,半个月后可以再补一补,又能持续半月。”

邝凡飞将信将疑,道:“别人的妆容都是一天一画,为什么你的却可以维持半个月之久,难道有秘方?”渝浅鸢得意一笑,道:“我的梳妆用具,全是当今天下最好的。妆粉、胭脂、黛粉、口脂都是每年谷雨前后扬州百年老店“馥芳斋”的最新一批货色,眉笔眉夹镜子包括这个小梳妆盒,是京都第一木匠名坊“挑一物”门下专门定制的,他们家大到桥梁宝塔,小到这梳妆打扮的木梳木夹,工艺都是一绝。再加上本姑娘多年钻研的独特易容技法,维持半个月那是不在话下。”

邝凡飞笑道:“我能否冒昧一问?”渝浅鸢道:“冒昧一问,定是没安好心。不过我倒想听听你能吐出什么骨头来,问吧!”邝凡飞凑近,指着自己的脸,又指了指她,道:“你现在的这装扮是不是你自己的脸”渝浅鸢道:“哼,当然,这就是本姑娘的原貌,如假包换的。”

此时已经过了五更,天开始变亮,邝凡飞折腾一夜最终都没有睡好,不免感觉困乏。两人又在破庙里打坐调息一个时辰直至天色全亮。邝凡飞有高低二人教授的鬼息诀调理,气定神闲很快便回复精神。渝浅鸢作为昼伏夜出的江湖女贼,通宵达旦不眠不休更是不在话下,没有半分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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